提到嗓子眼儿了,因为胜负就在顷刻之间。
杨默被逼无奈,忽然一咬牙伸手直向洛尘长剑夹去。洛尘并不闪避任他夹住,剑势不停。杨默在退,她也依旧在前进。剑尖却向杨默胸口逼近。可是就算这一剑刺中杨默,她也必然无暇躲过后面的暗器。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泪水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涌了上来。
杨默退向柱子,背一靠上,双手用力一夹,打算让洛尘在刺中他之前被暗器击中。我想喊,可喉咙里像是塞了棉花一样,就在这个时候,洛尘左手一按柱子,右手竟然又抽出一柄剑。间不容发中,她贴地倒掠而出。杨默没想到这剑中还有剑,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暗器没入胸口。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连罗翌也发出惊叹声。洛尘疾退,与疾追而来的孙坚碰了个面对面,也许是震慑于她的剑术,孙坚手一慢,洛尘一柄短剑就刺入他的胸口。这几下动作快如闪电,等我明白过来时,秋若天已经和洛尘战在一处。秋若天见两个手下身死,也不敢大意。他全力出手,洛尘应付起来也相当艰难。他们双方攻守越来越快,倒最后,我已经分不清哪个是洛尘,哪个是秋若天了,只看见一团红影和一团青影,中间夹杂着剑光闪烁。我焦急地张望,却看不出胜负如何,罗翌也紧张地盯着两团人影分分合合。忽然场中爆开一阵响声,如疾风密雨,檐间铁马,一声声越来越响。“刷“的一声,一柄剑直插梁木,深可及寸。我一看,是洛尘的剑,顿时呼吸一窒,心都不跳了。屋子里猛地一静,兵刃相击之声也没有了。我看着梁木上的短剑,在心中不知是对老天还是对自己大喊:”不要!不要!我不要!”
那一刻我似已觉得过了一生一世。眼泪滑过脸颊,冰冷的湿意将我的神志拉回。我闭眼低头,又睁眼,先看到的就是血,然后才看见洛尘和秋若天默然对立着。秋若天的脸上挂着笑,那笑容隐寒入骨。再看洛尘,她脸色惨白。接着就听到人倒地的声音,是秋若天,他的心口被刺了一个小洞,是金簪刺的。在紧要关头,洛尘弃了短剑,以一支金簪,搏杀秋若天于当场。
洛尘还活着,她还活着!我僵硬想笑,可是嘴角还没有翘起,眼泪就不停地滚下来。我拖着僵硬的脚步向洛尘走去。她还是面无表情地站着刚才那一战似乎已耗尽她的生命力。我抬头想摸她的脸,又不敢,只扶在她肩上。“当啷”一声,洛尘手里的金簪落在了地上,声音脆冷,让我的心一惊,然后她就毫无防备地倒在我怀里。
马车一路颠簸。我和罗翌带着洛尘出了长安,向咸阳赶去。洛尘肩膀受了伤,不过不严重,已经包扎过了。罗翌说,洛尘是受了很重的内伤,才会昏迷不醒。他认识一个医术高明的人就在咸阳,所以我们一路奔向咸阳。路上我简单地和罗翌说了洛尘的是,他听完之后,大加赞赏:“世间竟有如此女子!”
车窗外是个醉意醺然的黄昏,车子走到城郊处,窗外已是寂静了。大道两旁是青青冬麦与夕阳的金红。洛尘紧闭双眼,投射到她脸上的那一抹金红反衬出容颜的苍冷。我心里抽搐成一团,却不能为她分担。
第二天清早,洛尘总算醒了过来。她看到我在身边时,欣慰地笑了笑,那笑容虚弱得好像风中的蜡烛,让我的心煎如沸。可是罗翌一开口,她的脸色就变了,咳嗽了几声便失去知觉。我惊恐万分地摸着她的脸,怕她就这样一睡不起。刚才的笑容还挂在唇角,然而瞬间就枯萎了,一切来得太突然,就像一场令人措手不及的袭击,在我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便已结束。罗翌安慰我说:“别担心,她伤在肺腑,在受到轻微刺激时就会昏厥。我们下午就能赶到咸阳,到时候就有救了.”罗翌的话给我带来希望,多少觉得放心。
马不停蹄地一路疾赶。下午我们总算来到咸阳古城。马车在热闹的街道上行驶了十几分钟,才在一家小院门口停下。罗翌抱着洛尘进院,我紧跟在后。罗翌所说的神医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仙风道骨,气度不凡,我心里的希望又大了些。老者先简单地询问一下事情的始末,就为洛尘诊脉,半晌才道:“洛尘姑娘内伤极重,但也并非全无办法,要等她明早醒来才能施治。”留下几粒药丸说是巩固经脉之用,就走了。我将药喂给洛尘,可是她伤重之下,牙关紧咬,已经无法吞咽。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将药丸咬碎度到洛尘口中。罗翌在一旁感叹:“你对她用情这么深,将来要离开的时候该怎么办?”我心里一恸,眼泪又涌上眼角。
清早时,开门的声音将我惊醒,一睁眼,洛尘竟然不在床上。大惊之下,一跃而起。披在肩上的衣服掉落在地。原来我伏在床边睡着了。心中懊悔,赶紧出门去看。洛尘站在天井中,朝霞绚烂,映在她脸上,仿佛连苍白的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她的长发在风中舞动,好像是御风而行的仙子,我心里一阵不安,快步走到她身前。她不说话只静静看着我笑,那笑容太复杂,包含了很多东西,让我一时间无法体味得出。洛尘全身浸在朝阳里,被渡上一层金光,忽然我看见了血色的长衣――那个瞬间我以为是升起的朝阳染上的颜色,然而那只是错觉。我看到有血从她嘴角沁出,随着再也压抑不住的咳嗽,点点溅落在雪白的衣襟上,渲染出大片云霞。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犹如一触即碎的琉璃,依稀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