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的命,只好听之任之。
也不知道她找着了没有...林森柏决定打个电话去问一问,实在不行,就建议她砍了郝君裔家院子里那几颗树呗!那也是不要钱的,嘿嘿。“喂!端竹啊,你找到不要钱的木头没有?啥?你正在砍?什么树?cow!郝君裔家那棵老榆树比她年纪都大,你砍了她爸没砍你?”
端竹摇摇晃晃地站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左手抓着手机,右手抓着一把卡在斜上方树枝里的电锯保持平衡。树下是笑微微仰望着她的郝君裔和郝君袭,掠过重重树影,她还能看见正站在阳台上观摩她伐木的郝家二老,“我没砍树干,砍的是树冠,刚好这棵老榆树要修枝了,我修剪顶部顺便把下面粗些的枝干砍几根来用。郝君裔说老榆木结实,做窗框百年不坏。”电话那头的林森柏当即舒心地叹一口气,只说一句“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狠”便颓废地挂了电话,似乎是自尊心受到了沉重的创伤——端竹不明所以,有些担心她,如果她就在面前,端竹甚至想伸出手去摸摸她的头。
“这枝砍完就差不多了吧?”郝君裔迎着阳光眯起眼,目不转睛地望着树杈间那位正在上演电锯惊魂的仙女儿,“咱们只有一扇窗户而已嘛!”早已复明的郝君袭站在她身边,帮腔似地点头应声,“对啊对啊。”姐妹俩脸上表情一致,统一在笑,但笑得十分凄苦,仿佛有十万个不愿意。
端竹对郝君裔心存爱意,却并没有爱她爱到迷信她的地步。她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做窗不知木料少,她不怨她,但也懒得理她,抬头,端竹继续伐木,一上午功夫就给郝家的宝贝老榆树理了个平头,足可以去当园丁了。
可是面对老榆树的平头,郝君裔和郝君袭都现出了欲哭无泪的表情,究其原因,不外乎一个懒字:老榆树在这个院子里活了五十几年,即便没人照料,它也自顾自地长到了十米,足有三层楼高。它平时枝繁叶茂的,整好将郝君裔和郝君袭房间窗户遮得严严实实。郝君裔称它是她的天然窗帘,晨午两醒,她总要与树上的鸟儿互看一番luǒ_tǐ。现在她失去了天然屏障,树上的鸟儿也不能成缠缠绵绵到天涯了,你叫她怎么不愁?
“以前窗外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睡觉刚刚好。”傍晚吃完饭,郝君裔坐在卧室里的休闲沙发上看着窗外橘黄色的路灯,满面戚戚然,也不好责备端竹,只得忆苦思甜地想当初,“嗯...今后得有好一段见不到老邻居了,也不知道它们会搬到哪儿去。”
由于自己的房间里摆满木匠家什,插线板上也密密麻麻插满了各样设备,端竹的电脑无法开机,便借了隔壁郝君裔的电脑来学习。学的当然还是木工,什么凿抠钉接,什么刨磨钻漆,在没动手学习之前,谁都想不到做扇窗子居然有这么些道工序,幸亏端竹一贯以难为好,于是她真觉得做窗子的活儿好得不得了,并下定决心要在一个月内把泥瓦工也给学了。
“你的老邻居都在榆树旁边的那两棵榉树上,早先跟三楼平齐,现在跟四楼平齐了,算作登高,视野好了很多,居住条件得到大幅改善,”端竹面无表情地盯着显示屏,手上挥笔不停,一边还要安慰受了创伤的郝君裔,“等榆树再长茂盛的时候,它们估计都不想回来了,你应该恭喜它们才对。”
郝君裔前半辈子顺心惯了,稍有不如意就能旁征博引出一堆不满,听了端竹的鬼话,她非但没有对伐树的事释怀,反而是变本加厉地搂着两只趴趴熊,半死不活地躺在沙发上,像是要烦死端竹似地伤春悲秋个没完——古老的哲人说,惩罚一个人的最好办法不是打骂,而是唠叨——她就这么不指名不道姓地“怀念”了快半小时,果然见端竹黑着脸起身,出门,朝走廊而去。
端竹找到郝君袭的时候,郝君袭正在自己房间里捧着中药接受足疗。
足疗师一看就不是美容院里的货色,亮闪闪的光头配一把削尖的山羊胡,简直像少林寺里的老方丈,再加上那奇妙的捏脚手势,更让人不由要联想到少林绝学一指禅。熊梯在旁监督郝君袭把药喝完,见是端竹来了,便笑着让她歇工,“端竹,累了就早点休息吧,那活儿我干快,一晚上就出来了。”
“没事的小熊姐姐,我慢慢干,反正榫头已经接好了,就剩打磨抛光,一心一意干起来也快。”端竹对她的新师傅还以礼貌一笑,眼角余光瞥见个呲牙咧嘴的病美人,她突然又对足疗产生了兴趣,“小姨,很疼吗?”
郝君袭从嘴到脚一齐受苦,这会儿早把老榆树的发型忘到爪哇国去了,瞧见端竹,她内心的苦涩便更上一层楼——大家都是人,为毛端竹和熊梯就能健康得像一对超人,她却天生就得受这份罪?“你、你、你来试试就知道疼不疼了...嘶...师傅,您轻点儿,我这病、吼吼、我这病可是全身性的,捏哪儿哪儿疼。”她那眼角一滴泪,垂了十几分钟也掉不下来,却也不干涸,可见是真的很疼。
足疗老师傅大概从来收治的都是危重病人,习惯了这种哀求之后,他仅仅嘴上应好,其余一律照旧。端竹此来是有事要问的,为了不影响治疗,她只好站在一旁边看边等。
好容易熬到治疗结束,郝君袭憋疼憋得脸都红了,老师傅离去后,熊梯急忙将她从足疗椅上抱直起来,替她穿上拖鞋,让她在房间里慢走几步松活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