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是播种的季节，但是由于黄巾叛乱，在田里播种的活都是郭悦麻烦颍川乡民的。
波才对于黄巾军的管理比较松散，黄巾军可以随时回家种地。
没办法，本来预计在九月起义，未曾想到马元义被发现，张角不得已提前起义。
农民本应在家种地，结果被强行拉去当黄巾军肯定是不乐意的，波才也没办法，只能同意他们闲暇时间回家种地。
把脑袋上的黄巾摘下，手里的钉耙不对着人而对着田地，这些人就立刻从十恶不赦的黄巾军变成了顺从的良民。
郭悦就是麻烦他们播种的。
如今已经六月，天气越来越炎热，郭悦正和秀儿在田里干活。
郭嘉和戏志才因为五石散的事情被郭悦命令在家中禁足了。
秀儿带着斗笠，看着郭悦被太阳晒得满头大汗的样子，笑着说道：“怎么，累了？”
郭悦把手里浇水的水桶往地上一扔：“还好……不过秀儿，你好像一点事情也没有啊。”
秀儿含笑点头，她当初在南阳躬耕十余年，种地的方法早就被她摸透了。
郭悦虽然也过了这十几年，但大多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真正干农活的还是郭嘉。
“是不是想念奉孝了？”秀儿笑着问。
郭悦点头：这货吸毒都到昏迷了，再让他们做农活岂不是害了他们……对了，我麻烦文若去查这些五石散的来源了，差不多今天就知道消息了。”
两人正说着，从田间走来一辆马车，正是荀彧的马车。
不过车里的人并非荀彧，而是荀攸。
“文若在家中读书，出不来。”荀攸说道，“他让我把关于五石散的情报都说一下。”
荀彧虽然是荀攸的叔叔，但是几人在私下里都是平辈论交的。
荀攸说着，把手里的绢帛打开，都是用荀氏密语写的，其他人看不懂。
“五石散约在武帝时出现，是道士炼丹的副产物。如今由游方道士传播，具体成分不详，制作方法不详，使用后服用者会感觉自己神明开朗，体力增加，但是尝试后发现体力没有增加，反而减少，长期服用者反应迟缓，时常心悸，四肢颤抖。”
荀攸说完，把绢帛收了起来，看着郭悦。
郭悦皱眉问道：“没有人发现究竟是谁制作的五石散吗？”
荀攸摇头：“只知道是通过云游道士传播。”
“那国家为什么不禁止呢？”郭悦疑惑。
荀攸摇头，他毕竟只是一名谋士，并不是内政高手，荀攸看向秀儿。
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荀家上下都知道了这位王允的侄女的才华，要是轮内政，也只有荀彧能和她一争高下。
秀儿微微一笑，说道：“虽然是毒品，但是五石散价格极其昂贵，差不多成年人用一次的量就要半贯，而五石散的成本……昨日靖节也说了，都是一些廉价的物品做成的。”
“你的意思是……”
郭悦和荀攸都大吃一惊。
“政府插手了？”
秀儿点头，接着说道：“但是这毕竟属于奢侈品，又不能公然贩卖，只能借助道士之手。”
“他们就不怕道士私吞了？”郭悦疑惑。
“不会，没个道士其实都是假扮的，他们所携带的五石散的量都是有记录的，当他们卖完以后是要把钱上交九成，加入钱的数量和五石散的数量对不上，会被重罚。”
荀攸点头，但是突然又问道：“秀儿姑娘怎么会对此这么熟悉？”
秀儿不言，泯着嘴朝郭悦眨眨眼。
郭悦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接上话说道：“都是王子师说的吧。”
秀儿含笑，也不点头也不摇头。
不过偶尔食用少量的确能提提精神，但是郭悦死也不会吃这玩意。
提神也用不着它，直接喝茶就好。
汉代喝茶不是喝的“茶水”而是“茶汤”。
不是明清的茶汤，只不过做完以后和汤没两样。
加点牛奶或羊奶，加点葱姜蒜，加点芝麻，加点橘子，再加点盐……
然后扔到水里煮，一直到粥状，再连着佐料一起喝下去。
反正郭悦喝完一次以后是再也不想喝了，所以她喝的茶都是自己弄得。
汉代的茶除了醒酒就是佛家“坐禅”时候用，她通常会找和尚要点茶叶，然后自己炒一炒，将就一下也能泡着喝。
不过荀攸此次过来显然不仅仅说五石散的事情。
“朝廷给皇甫嵩等人的奖赏下来了。”荀攸说道。
郭悦点点头，她倒也不担心被点名当官，毕竟从吕后开始，那些卫道士都特别烦女子步入朝廷。
“皇甫嵩以功封都乡侯，曹操迁济南相……不过曹孟德和皇甫义真正在追击颍川余党，大概九月就能全部击破。”
“还有朱公伟，被派去进攻南阳，但是刚刚出兵，也不知结局怎样。”
郭悦一一听着，点头。
“哦，还有，曹操派人带来消息，说想让你去他那里当一个县令。”
郭悦横了一眼荀攸：“不仅我，你们也收到了吧。文若那里怎么回答？”
“文若借口自己年龄太小推脱了。”
“那你呢？”
“我借口我是要为父母守孝。”
郭悦无语：“这借口你也用的出来？”
荀攸父母早亡，你丫守孝守十几年啊。
荀攸一笑。
“那你帮忙给曹孟德的使者回个话吧。”郭悦说道，“就说戏志才和郭嘉那俩货中毒了，我正在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