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人大吼一声,撕扯那股流动的红色光影,试图将它整个吞没。
“嘭!”一声巨响,只见季子人腾空弹起,被那股强大的力量冲出了屋。力量再强大,毕竟只是一股力量,还是需要主人的,否则就是一团无用的空气。季子人口吐鲜血,他万万没想到,这股力量会如此强大,竟会反抗他,并且攻击他。
与此同时,夕瑶不再发出任何声响,她的身体逐渐飘落,如同一支轻飘飘的羽毛。
“我说了,你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汎尘眼里燃起嗜血的**,蓝眸中隐约透着血液的颜色,他起身冲向屋外的季子人,同一时间,姬孪灵剑在汎尘手中生成,直指季子人的咽喉,“撕拉”一声,季子人来不及闪躲,脖颈处被划出一条细长的血丝。
“她没死!”季子人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吼出声。
汎尘停顿手中灵剑,季子人的咽喉就在咫尺之间,手指稍动,便能割破。
季子人解释道,“我刚才只是清除她的力量,并没有开始施救,她的复活之路还未开始,你不能杀我,因为只有我可以救她。”
汎尘冷蔑地望着季子人,“你根本不是在救她,你也根本无法让恶灵复活,你一直利用这个谎言,夺取他们的力量,对吗?”
“这倒没有。第一,恶灵满足复活条件的只有少数里的少数,而他们本身处于不稳定状态,基本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力量,她是个例外,”季子人也看向屋里的夕瑶,“第二,我只是一个拾荒者,汎夫人慧眼识人,不计较我的身份,还以礼相待,将年幼的你托付于我一个月,让我教你诅咒之术,但是别人可不这么看我,他们哪里都知道我有让恶灵复活的本事,更别说登门拜访了。”
汎尘不语,冷眼看季子人极力辩解。
“我季子人虽然出生卑微,但也是言而有信之人,我说了,要么她死,要么清除她的力量,然后救她。”季子人本不认为自己可以真的吸取她的力量,也只是一试,能成功最好,不能成功就让她自己因受不了疼痛而放弃生存、魂飞魄散。季子人见汎尘完全不信,又道,“我是想得到她的力量,但毕竟不是我的东西,你也看见了,它并不听我的,还把我伤成这样,你若真不信,完事以后可以随时杀我,我也无悔。你可以迟点杀我,但是不能迟点救她,因为她等不了,你最好赶快将她的**寻回。”
季子人只做了第一阶段的事,就是清除夕瑶的力量。接下去才是真的救她,但是需要她的**,她所要承受的痛苦还没真的开始,那随时会让她的意念失去理智,随时会痛苦得让她想要放弃生存的可能,真正挑战死亡,要么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要么死灰复燃,重获新生。
汎尘透过门望着夕瑶,她安详地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一般。复活是夕瑶唯一的渴望,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会紧紧抓住,哪怕要压上灰飞烟灭的赌注,她都丝毫不畏惧、不闪躲。若季子人是夕瑶复活的唯一希望,他怎么忍心剥夺她想要活下去的愿望。
姬孪灵剑划过季子人的膝盖和脚踝,紧接着是季子人的惨叫声。
持剑的手指逐渐展开,姬孪灵剑换为蓝色烟丝,灵剑上的血液滴落。
季子人紧紧捂着血淋淋的双腿,就在前一秒,汎尘挥袖间挑断了季子人双腿上的经脉。
汎尘一把拎起季子人,扔进屋子,冷冷道,“你不是说,我有该死的悲天悯怀,卑微低贱的善心吗?从今日起,你就好好过一个半身不遂的瘫子,细细品尝,哪也去不得!”
汎尘挑断季子人的经脉,并非为了惩罚他,而是为了防止他逃跑。汎尘不再相信季子人,也不再愿意相信任何他曾认识的人,现在开始,他只相信自己,并且相信他可以让夕瑶如愿,可以让她复活,故而留着季子人的双手。
就在汎尘转身离去之时,屋子外燃起一圈蓝色火焰,将破旧的房子重重围住。
季子人看着汎尘离去,竟然不恨他对自己下的狠手,反而有些欣慰,低声道,“这就对了,谁都不要信,因为任何人都将可能成为你的敌人。”
季子人又抬眼望着夕瑶,心道,你果然是个祸害,竟能让他如此上心。季子人又笑道,“就算你的绊脚石,也无妨。汎尘这小子果然还是孩子,他哪里知道你的力量已经到了我的体内,排斥只是暂时的现象,只需要假以时日,就能融会贯通,为我所用……区区一双腿,又能奈我何?!”
此时的西岚殿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大型聚会,众多吸血鬼齐聚一堂。
金灿灿的桌椅旁优雅地坐着十一名纯种吸血鬼,品尝珍贵的血酿酒。一个个都长着一张比女人还要精美的脸庞,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雪白的脸庞有一些难以言喻的病态美,给人一种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感觉,然而平静的脸上又仿佛随时会露出嗜血獠牙,点燃死亡。
坐在长桌正前方的男子微侧着头,细长的手指轻抚精致酒杯的杯口,专注于杯中的红色液体,对人群里的亚特说道,“九弟还真是性情中人,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依然如此粗暴。”
亚特抬起头,松开女子的脖子,会心一笑道,“高高在上的大哥哪里会理解,再珍贵的血酿酒也无法满足我的口感,我还是喜欢温热的血液,能让我的喉咙舒服一些。”
血酿酒由血精酝酿并加以提纯而成,一个人约有四千毫升的血液,却只有十毫升的血精。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