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轶楠红着脸,手指的触感一直从肌肤传遍全身,被触碰的地方开始灼热。细白的手紧紧按住胥桦业的手,小声说道:“我,我自己来。”
触碰的指尖像有电流穿过,胥桦业忙抽回手。脸上带着潮红和不耐烦,一把拉开被子,故意训斥着,“你有力气做么?那么多废话!”
冰凉的体温计被放进腋窝,谢轶楠僵硬着身体,一直到小护士取走体温计,才把被子拉上,把自己裹的紧紧的。
胥桦业别过脸,偷偷舒了口气,暗骂自己是中邪了,竟然只是看见他的皮肤,身体就开始发热。
小护士不知道他们中间的暗潮涌动,端起碗,盛了一小勺粥放在谢轶楠嘴边,哄小孩一般的张大嘴。“啊!”
谢轶楠有点想笑,顺从的吃了。粥里面放着零星的山楂肉,熬的熟烂,带着微微的酸味,确实比一般的白粥好吃些。
吃了几口,熟悉的恶心感觉又开始了,谢轶楠紧紧捂着嘴唇,面色潮红,忍着不吐出来。
小护士一脸担忧,刚想说点安慰的话,便被胥桦业拉到一边。
“他这种病什么时候能好?”
“说不准,得看患者是不是配合,他算是很积极的。”
胥桦业放下心,心里也不那么堵了。原来谢轶楠吃谁的饭都吐,也不是针对他。低头瞥见护士手里的半碗粥,又问道:“他还能吃吗?”
“可以啊,但是不能多吃。”
见谢轶楠把手放下了,胥桦业从护士手里拿过碗,坐到他对面。盛了满满一大勺放在他唇边,一脸阴沉的盯着他的脸,一副你不吃就死定了的样子。
谢轶楠的脸色白了一分,被他看的心虚,忙张大嘴含住勺子。瓷勺碰到牙齿,叮咚作响,他的脸一下子又红了。
“……咳咳咳。”一紧张引得粥呛住了嗓子,一大口粥都喷在胥桦业身上。
胥桦业手指僵硬的把勺子扔进碗中,塞进小护士手里,大步出了病房。雪白的衬衫湿哒哒的贴在胸口,上面星星点点的挂着残渣。谢轶楠绝对是故意的,刚才还吃的好好的,怎么他一喂就喷的他满身都是。
小护士捂着嘴轻笑,“你朋友太逗了,脸黑的像包公。就是笨了点,哪里有喂那么一大勺的!不吐才怪呢!”
谢轶楠却笑不出来,脸白的和张纸似的。
一直到晚上,胥桦业都没有出现,谢轶楠一直看着门口,心里空落落的。吃了些粥,身体也有些力气了,便觉得浑身脏的难受。
在封熵家时,他天天躺尸,也不动,自然也不脏。偶尔有护士帮他擦洗,也没什么感觉。而且,因为有封熵,谢轶楠也不爱收拾自己,要是能臭死封熵更好。
现在不一样了,他逃出来了,要好好的活着。
起身把病房的门锁好,才一步步挪到卫生间。
这间是高级病房,卫生间的设施也齐全,有淋浴和浴盆。他的身体,淋浴是洗不了,只能用浴盆。
脱下病号服,仔细叠好,这是他现在唯一的衣服。镜子里的身体已经不能称作是男人的身体了。谢轶楠苦笑一声,手指数着一根根清晰可见的肋骨,一根、两根……
“好像骷髅,真难看。”
身体浸泡在热水中,舒展着四肢,头靠在浴盆上,纤细的脖颈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谢轶楠满足的叹息一声。
他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在封熵家他时刻保持着警戒,在医院,他也精神紧绷,怕又惹怒胥桦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眼睛也越来越睁不开,直到慢慢闭上。
“就睡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