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向对方迅速伸出了橄榄枝:“louis,你有男朋友了吗,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我猜你是下面那个,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louis面红耳赤,转身走了。
louiuis自己知道。
何衹宁提前半个小时到了机场,被告知n的班机误点,只好找了位置坐下来等他。他一段时间的工作已经告落,还是先查看了邮箱,回复一些零散的消息,机场落地窗外碧空同色,已经是日暮夜垂时分,入夜便悄悄起了凉意。
四月淡季,机场行客稀少,何衹宁前后排座只有他一个人。他很认真地低着头在看手机上的搜索信息,注意力集中久了,眼睛有些发干,便抬起手轻轻按着眉心,闭目养神。
他最近睡眠一如既往的糟糕,数日的倦意堆积下来,竟足以让他从小憩进入浅眠,靠着椅背便睡着了。他极少这样松懈,为数不多几次,都发生在不可控的特殊状况下。
何衹宁再醒来,耳边有细微的书页翻动声,他缓缓睁开眼,看向身旁,那里坐了一个人,正低头看着一本书,侧脸线条冷硬,眉目深刻。
他靠在那个人肩上睡着了。何祇宁意识到这个姿势后,立刻就想坐起来,但对方轻轻抬手,又将他的头按回了肩侧,动作温柔而有力,低头看了他一眼,问:“再睡一会儿?”
一月不见,裴纯安的声音比上次见他要哑一些,何祇宁便想,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还是撑开他的手坐起来,耳根有点发红,他们每次见面,无论从哪个意义上来说,自己好像总在睡觉。他强作镇定,回头看他,开口道:“裴先生,好巧,你怎么也在这?”
裴纯安轻轻笑了。他说:“上次还喊我名字,现在又变成裴先生了。不巧,我看见你才过来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何祇宁选择性失聪,只听见他下半句,道:“我过来接朋友,裴先生呢?”
“什么朋友,”裴纯安将手中的书合上放在一旁,偏过头看着他,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地问:“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何祇宁有点发窘:“普通朋友。”
裴纯安义正词严地重述:“何先生想到哪里去了,我问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
“……男性朋友。”何祇宁把目光移开了,觉得这个人有点幼稚。
片城已经回暖,何祇宁只穿了一条毛衣,裴纯安下机之后,本来是很累,也有点厌倦,此刻看着他,忽然心就软了,将围巾取下来,环在他脖子上。
何祇宁愣了一下,视线又转回去,很好笑道:“裴先生,现在是四月份……”
而且围巾是太过亲密的贴身衣物。但裴纯安一直看着他,机场的灯光透白而过分明亮,既藏不住他的疲惫,也藏不住他的关心,何祇宁的话到嘴边,在那样的眼神里,一字一字消失了。
他可以分析利弊,退开一步,保持距离,像他对自己规定的那样,而裴纯安的言行也许仍然不是唯一,只是旧情人重逢的一时兴起,仍然是兴起念下的逢场作戏。或许他只是在这个孑然落地的夜里,不经意间露出了一点脆弱,撞见的人正好是他而已。
但他没有松开围巾,反而握紧了。——他仍然喜欢他,靠近会心动,即别后想念,相处太笨拙,爱时不敢说,怕言语太轻薄,怕把筹码交尽,落入被动而微小的境地。
可他哪里有什么筹码?不过是凭以为他爱得更早、爱得更多,却又这样不长教训,只对方一句“我很想你”,就轻而易举溃堤。他的暗恋本就被动且微小,从来没有过底牌,而这确实是他没有办法用规定和划线控制的事情。
一个月前裴纯安送他回家时他想,他不再要那样一点点不对等的喜欢,一个月后裴纯安坐在他身边,何祇宁有一秒钟里鬼迷心窍想,去他妈的,这个人说想他,那为什么不可以是他?
裴纯安说:“春捂秋冻,晚上湿气又重,着凉怎么办?”
于是何祇宁不说话了,围巾上有烟草混着苦艾的气味。何祇宁想了想,问:“你在看什么书?”
裴纯安把那本书拿给他看,何祇宁瞥了一眼就笑得呛到了,一本西式甜点教学手册,他问他:“你要学这个?”
“有那么好笑吗?”裴纯安把书抽回来,随手翻了翻,“你喜不喜欢吃甜的?我前几天晚上试着做了一下红丝绒蛋糕,感觉还挺简单的,什么时候你尝尝看?”
“红丝绒太甜了,”何祇宁不太信任他的水平,“不过确实简单一些。你喜欢那个吗?“
是你喜欢。裴纯安看了他一眼,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姜思诚以前说过何祇宁高中时在烹饪课上出现过几次,每次都在试着做这个,不过对最后的成果好像总是不满意。他说要给他做吃的,就真的找了一本甜点书来研究。
裴纯安说:“喜欢。”
何祇宁其实是想问问他裴纯一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但他最后也没有问,反倒是裴纯安看着他,说:“那天的电话,其实没有讲完。”
他说:“我那时候,其实很想你。”
但也只是想听一听你的声音,知道你在电话那一边就够了,所以什么都没有说。何祇宁没有说话,低下头来看着手心,两人并排坐着,没有人出声打破沉默,一直到何祇宁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ouis,你在哪?我出来了,可我找不到路!”
何祇宁这才想起来正事,忙问了他附近的标志,让他在留在原地等自己。何祇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