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建德转头视之,见是张玄素问道:“张爱卿,有何高见?”
张玄素拱手言道:“回禀陛下,幽州李重九士卒骁勇,又兼有燕云之险,我军没有必胜的把握,不妨先挥军山东。山东反王如王薄,徐圆朗,綦公顺,臧君相不过守户之犬,碌碌无为之辈,没有争夺天下的雄心。我大军一到这些人只有束手就擒之份……”
说到这里张玄素顿了顿言道:“吾闻先易而后难,幽州有室得奚部为后援,攻之有害而无利,即便灭了幽州,亦要面对突厥,室得奚部扰,倒不如保全幽州,先剪灭山东,河北之群雄再行北进。”
窦建德听张玄素之言,言道:“张爱卿真乃是忠贞之臣,此言都是一片为朕谋划之心,非我不愿取山东,而是不能。眼下王薄,徐圆朗,綦公顺之辈,皆已是降伏李唐,我若攻打山东,必与李唐交恶。”
张玄素上前一步,大声言道:“陛下,山东沟通南北,乃是河北的门户,与我大夏而言乃是卧榻之地,李唐据关中,距离山东相隔遥远,陛下岂能将卧榻之地,让与李唐作偏房。此臣下痛心尔。”
“张黄门此言差矣,”王琮出言言道,“我大夏眼下首要对手乃是幽州,若攻打山东,再交恶李唐,岂非不智。”
王琮继续言道:“眼下我军锐起,兵强马壮,正宜乘势大战,而张黄门所言先易后难,扫平山东群雄,故虽易也,但其兵已疲,遗艰巨于后,岂非最后师老无功。”
一旁内史侍郎孔德绍言道:“当今天下李渊三分而有一,兵强马壮,此诚不可争锋,若我军一ri不击败李重九夺取幽州,一ri不可与李唐为敌。”
此言代表大多数文官的意见,张玄素见此不可挽回,长叹一声言道:幽州之地一马平川,李重九兼有轻骑之利,虽兵少却不可小视,陛下决意用兵幽州,一定要谨慎,不可冒进。”
窦建德笑道:“我自会知之。”
当下众将对进兵幽州之事,再无异议。
窦建德最后拍板言道:“方才张爱卿说山东是卧榻之地,幽州何尝不是卧榻之地,所以与幽州决战之事,势在必行,就算没有卢家的策应,这也不能阻止朕一统天下的脚步。”
众将当下一并称是。
九月,已是到了秋高气爽的时候。
金秋,空山,元晓三人,已率领一千新罗花郎军与汉人士卒,组成的战士,从三岔河口。
不久之前李重九刚刚批准了这次,他们救援新罗的作战方案。三人欣喜不已,没想到在如此艰难的形势下,李重九还是答允他们进军辽东。
依据作战计划,到时丁零部崔序出动三千以上的丁零部战士渡过辽水袭击高句丽的村落。借助着崔序的出兵,金秋他们将率领这一千战士,以及高句丽,幽州近两千水军,组成一支三十五艘战船的联合舰队,在辽东登陆。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乃是辽东卑沙城。
海风阵阵,搭载着新罗,幽州水陆两军三千多人的舰队,开始起锚出发,行驶向辽东。
从三岔河口至辽东这一带水域十分艰难,古代出海之人,一贯将此视作艰险,故而大隋水军征讨高句丽时,一贯是以东莱郡作为起锚点的。但新罗人为了寻求臂助,多次派船在此海域试行,历经舟毁船覆,终于在三河口与新罗之间,开辟出一条相对安全的水道。
三十多艘的战舰,在黑得发沉的渤海湾上前进。
金秋立在船头,眺望着大海,作为新罗王子,他远离故土来到幽州实际上却是为了避难。现在王室中,女主当权已是不容置疑,真平王为了确保自己女儿上台,必然会清洗异己,帮助她巩固地位,到时自己留在新罗只有死路一条。
而渡船来到幽州,虽失去了王子的尊贵,但却收获了普通人的ziyou,真平王毕竟年事已高,女主上位无力,在有高句丽这样强敌在侧下,国内必须要一名强有力的大王,来振兴高句丽。
而他现在来到幽州,只要在这偷袭卑沙城一战中,表现出se。不仅可以获得李重九的信任,更可以在新罗朝内,获得大臣们的赏识,到时候对于他返回新罗登位,就大有臂助。
金秋深吸了一口气,从思绪之中返回,他深知想这些还太长远了,没有攻下卑沙城,那么这一切无从谈起。眼下他必须要在军中培养自己亲信势力,打造出一支强师来,有了自己班底才是一切基础。
金秋记得出战前,李重九将他送出蓟县城门。
当时李重九亲自与自己言道:“此番攻打卑沙城,第一要务,就是攻下此城,全歼高句丽守军,让高句丽人知道,我们水军的存在,让其不得不加强在沿海各城城防,牵制兵力。”
金秋当时回答言道:“禀上谷公,我已经打探过了,三年前,来护儿将军刚攻克过卑沙城,斩首千余,现在守军肯定不如当时,而我军这一次虽只有三千人,但奇袭之下,必可以成功。”
听了自己回答,李重九当时笑了笑言道:“这是最好,下面就是我与你说的第二要务,由你自己决定。”
“禀上谷公,什么是自己决定?”
李重九言道:“战场之事,瞬息万变,故而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此去辽东乘船往返数ri,再通过陆路,若有军情,岂能直达我耳边,所以万一事情有变,为了不误事,我授予你临机专断之权。”
“恳请上谷公示下?”
李重九言道:“这就是我与说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