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京大雨延绵。
一辆青布蒙着的小车,缓缓驶入了幽京城中。
周洲拉开车子的帷幕,看到却是临朔宫高耸的城墙。周洲回头看了一眼,见到车子内的平平她脸上都是不安之色。当下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平平的手道:“相信我,你我既是已结鸳盟,天上地下无人可以将我们分开。”
平平听周洲这么说,脸色露出欣然的神色,但还是轻轻地拉住了周洲的衣袖。周洲笑了笑道:“我知道皇后和贵妃都是你的亲人,我是不会对他们失礼的。大不了就辞官不做罢了,我也乐得无事一身轻。”
一旁雨伞遮过,一名宫女走到车前道:“周郡守,皇后娘娘在翠微宫等你,快去吧。”
“有劳带路。”周洲说道,当下迈步走进临朔宫。
屋檐上雨水滴落,陡然来了一阵疾风,将周洲的衣裳尽数打湿。见了这一幕,周洲记起当初自己年少时求学,当时私塾离自己家有二三里的路,当时又逢大雨,因为家贫,家里只有一把破了的伞。周洲举着这把破伞走完了路,到了私塾里,结果雨水将笔墨都是打湿。周洲全身上下染得一身皆乌为同学嘲笑。
自己当时大哭,私塾里自己老师,也是自己的启蒙师告诉自己,别人眼中看得起,看不起自己并不重要,最重要是自己一直要看得起自己。
周洲一直曾拿这一句话来激励,想到此去向皇后求亲之事。当下周洲将背挺得更加笔直,大步走去。
不久周洲来翠微宫,宫里竖着帘幕,可以看见帘幕后坐着两人。
周洲当下向二人行了跪拜之礼朗声道:“周洲参见皇后,贵妃!”
“平身。”
周洲没有起身,直接开门见山地道:“皇后娘娘,今日周洲来临朔宫,乃是为求亲而来。恳请皇后娘娘将公主许配给微臣。”
皇后道:“周洲,大赵堂堂的公主,也是你说要娶就可以娶得了,此事陛下早有安排。而你却故意打伤本宫派去接公主的使者,又禁锢公主十几日,仅凭这一条罪,本宫就是可以将你问斩了!”
周洲昂然道:“启禀皇后,何来禁锢之说,微臣与平平两人两情相悦,是平平自愿留下的,微臣绝无强迫二字。”
“那打伤使者呢?”一旁室得芸问道。
周洲道:“这是微臣考虑不周,一场误会。”
“一场误会?”皇后问道,“你这样做是挟持公主。怎么还要打算私奔吗?尔身为朝廷命官,擅离信地,这也是大罪!”
“但是微臣并没有挟持公主之意,更没有私奔的打算,反而是带着公主千里从辽东返回幽京。就是为了向皇后求亲允许此事。至于朝廷命官,我已是派人向幽京送上辞呈,愿自辞辽东郡守一直,至于郡内之事,也移交给司马,长史。”
“真是能言善辩之徒,那么你以为你携带平平到了幽京。本宫就会答允你们二人的婚事吗?”皇后声音微寒向周洲质问。
周洲道:“微臣没有这个把握,但是只是请求皇后给微臣一个机会,平平自幼孤苦,虽有陛下,皇后,贵妃的恩宠。但是实际上真心高兴的日子并不多。微臣与平平二人两情相悦,早已是私定终身。周洲向皇后承诺,此生得平平一人之心,从此白首永不相负。”
周洲可以看见帘幕后,皇后与贵妃二人对视了一眼。
杨娥皇道:“好个愿得一人心。但本宫问你若是本宫不许平平嫁给你,你应该如何?”
周洲道:“微臣无力改变什么,但愿一死向皇后表示此生永不负心。”
杨娥皇还未开口,一旁室得芸就急着问道:“周洲你此言当真?”
周洲昂然道:“回贵妃的话,堂堂七尺男儿,一诺千金不易一字。”
帘幕后,杨娥皇伸手止了止示意室得芸不要要急说话,当下开口问道:“周洲,平平只是哑女,为何你偏偏要娶她呢?你或许只是一时冲动,以后恐怕会嫌弃才是。”
周洲当下想了下道:“是平平虽哑,但是心思单纯。再说贤惠的女子,不是以少言为美。”
杨娥皇摇了摇头道:“这不是理由。”
周洲当下焦急道:“皇后,这就是微臣心底所想,还请皇后成全微臣与公主这段婚事。”
周洲但见帘幕后,杨娥皇,室得芸已是起身,周洲见了道:“皇后娘娘,你要如何才肯让公主下嫁给微臣?”
杨娥皇没有说话,而是与室得芸一并离开,而随即宫人则是将周洲请至殿外看管起来。走出翠微宫后,室得芸焦急追上杨娥皇问道:“皇后,既是周洲已是答允了,为何又不肯呢?”
杨娥皇笑着对室得芸道:“并非是本宫要摆架子,只是这周洲第一次恳求,本宫就答允了,你叫本宫的面子往哪里搁啊?”
室得芸听了顿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皇后娘娘,你们汉人就是有这么多规矩,我们草原人就不管那么多,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绝对不拐弯抹角的。”
杨娥皇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当夜周洲就在宫内一角住下,外面有宫内廷卫看管着。
周洲居在室内,心底却是越发思念平平。周洲当下向侍卫要了笔墨。
侍卫对周洲倒是十分客气,他要什么一切都有。周洲备好笔墨当下给平平写信,一述相思之情,但是能不能送出去他倒是不管。
到了半夜风云大作,陡然门帘一掀,周洲抬起头来,看见平平衣裳皆湿,眼眶红红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