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族,白霫。李虎想了想,笑着言道:“这两族倒比突厥人好说话,我素来是与他们打交道的,那奚族木昆部的俟斤,与我可是拜了把子的。”
李重九言道:“爹,虽我们平素与奚族,白霫,多有贸易往来,这两族却并非容易相处。”
“草原各部,被发左衽,食肉饮酪,畏服强者,素狼性,眼下奚族,白霫之所以畏服,不过看我们大隋强大罢了,若是为他们看出我们国势已在衰落,必然如突厥一般,劫掠中原。”
李虎听李重九这么一说,登时一愕,他平素与奚族,白霫多打交道,觉得他们族人热情而好客,却也没有想过草原部落之人,翻脸之时也只在片刻。
李虎深深点头,不由又言道:“既然如此,此城就更不能建了,否则他们一打过来,此城只能拱手让人了。”
李重九正色言道:“爹,越是如此越要建,有了自保之力,无论是奚族,白霫,都只能安安稳稳与我们做生意,若是我们没有自保之力,他们动手来抢就是了。这样局势不用多久,最多偏安个几年,待他们看清楚大隋朝已是外强中干而,就会撕破脸皮,牧马南下。”
李虎一听李重九所说,如此李家镖局太平生意,最多只能再作几年,不由是震怒,以往他们是没想过朝廷强大,与他个人有什么关系,而眼下他却巴不得天子能够力挽狂澜,将这马上要倾覆的天下,拨乱反正。
“此城要建,绝不能让这帮胡人,视我们中原无人!”
李虎一听连眼前的生意也会受到威胁,当下拿了决断。当下李虎对李重九,言道:“此事爹一并支持你,现在镖局里上下还能收刮五百万钱来,然后我再将雁门郡大宅子卖了,再凑个百万五六十钱,我直接搬到这这怀荒镇来住,盯着此城建起来。”
李重九赶忙言道:“爹,你太言重了,雁门郡眼下,还是我们镖局重中之重,不可废弛,需你坐镇在那。既然我回来了,这怀荒镇就由我来建吧。”
李虎听李重九这么说,当下点点头。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若是再卖掉李家镖局一成干股,就可凑个千万钱,那么这先期的钱款就有了。
至于建城的人口嘛,李重九亦找好了,自己收拢两千多流民,正好可以作为第一批城市居民。他们眼下承李重九活命之恩,个个眼下是感恩戴德,但是不足的在于是青壮少了一些。
看着远处荒废的怀荒镇,李虎,李重九驻足良久,到了来年春暖花开时,那里将会大不一样。
岁月无声,无声无息之际,大业十年已在四面反王揭竿而起的造反之声而过,大业十一年,对于大隋朝而言,局势更加恶化。晋阳城,作为北地重镇,晋阳之城墙一贯修得坚固。
在春秋时晋国大夫智伯率韩,魏两位大夫围赵简子,在此掘汾水,灌晋阳。当时‘城不浸者三版’,整个晋阳城在被浸没只剩最高三版的情况下,城仍不倒塌,可见城池坚固。
现今的晋阳城,乃是当年晋朝并州刺史刘琨所筑,高四丈,周二十七里。在并州各地,流民奔走,到处作乱之时,晋阳城倒是成了各郡各县许多大户避难的存在,晋阳城此刻倒是凸显了乱世之中,一种畸形的繁华。
在晋阳城东城,李家镖局的旗杆子,正迎着初春的日头,高高地挑起着。
青石板铺的地面上,包铁的马车轱辘正哐哐地碾去,一溜溜的马车正驶向晋阳李家镖局的镖门口。
在晋阳镖局的大门前,二十几多名新入镖局的趟子手,正卖力扫着门口的积雪,过了新年,镖局马上就开门迎客了,自必须有一番新气象。
趟子手皆是满头大汗,各个表现得是卖力肯干,力图在总镖头苏素面上留下一个好印象,若是一切顺利,成功走上几趟镖,说不准将来不用两三年,就可以提为正式镖师,吃香的喝辣的。
在镖局大门口,苏素穿着蜀锦锦袍,双手负后看着趟子手忙碌这一切,在山寨,镖局待得久了,整日和这群目不识丁的粗人打交道。
苏素的那份书生气淡了许多,整日指挥起镖局两百多号,人亦变得十分威严起来。
眼下苏素在这晋阳城,乃是脸面的人物,平日里几个往来频繁的商家,巴结的,苏爷,苏爷的叫着不说,就算是晋阳县里的主簿,与苏素之间亦是道一声苏兄,。
至于晋阳境内的绿林好汉们,虽没有叫得那么虚,但是上一次绿林里一位大哥失了风,被抓入大牢,众道上的弟兄们皆以为其必死,连身后事都给他们准备好了。
结果苏素凭着他在衙门里的关系,上下塞钱,硬生生将这大哥保了出来。这一下苏素被道上的兄弟们,称为是义薄云天,对他皆是相当敬仰。不说别的,若是将来一不小心被抓进了大牢里,结识了苏素,也就等于多了第二条命。
故而苏素平日里在外威风八面,可到了镖局里,只要孙二娘不在时,这两撇八字胡那么一翘,整个镖局上下皆是不敢有一人吭声。
正当苏素督促着趟子手们清理着镖局的门面儿时,突然一阵马蹄声清晰地在小巷子里响起。
李家镖局门前的巷子里,铺得皆是青石板,故而马蹄声一响,乃是格外的清澈。苏素一年漠北是要走两趟的,故而塞外好马亦见了不少,只听这马蹄声,绵绵密密,犹如一窜长鼓,苏素即知对方骑得绝对是上等的良驹,这晋阳城里没几个世家子弟,能骑得如此好马。苏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