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大步走上前去,拔出那把剑,轻轻在空气之中挥动了一下,在一旁祺幽看着,竟然有一种那把剑足以撕裂空间的错觉。

此剑,名为始祖。收手的蚩尤终于开口说道:是襄垣自愿以其身为祭,以灵魂入剑身而成。

自愿以其身为祭,以灵魂入剑身而成。

这句话反反复复的在祺幽耳边回响,他呆怔的看着那把青色的长剑,一时说不出话来。

此时已是深夜,可安邑部落内却还是人声鼎沸,一派欢欣的模样。

祺幽左右四顾,也没见着香瑗的身影,就悄悄的退了出来,往铸剑室废墟去了。

果不其然,那个小小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坐在一块大石上,晃着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祺幽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脚步,轻轻的走过去,拍了拍香瑗的小脑袋问道:香瑗?

祺幽哥哥。香瑗没有回头,语气沉沉的说道。

香瑗真了不起,怎么猜到是我的?祺幽努力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因为,现在会来安慰我的,只有祺幽哥哥一个人啊。

祺幽无言以对。

香瑗在这里想了很久,却无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宁可去当一把剑,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生活下去?

祺幽哥哥,香瑗没事的香瑗只是想不明白罢了

那把剑确实很厉害,握在首领手里,甚至可以杀死那么强大的妖兽可香瑗可香瑗香瑗的声音渐渐的转为抽泣:香瑗还是比较想要爹啊

祺幽沉默的抱住她,任凭她哭的天昏地暗,他只能一遍遍的重复道:没事的,香瑗。

怎么会没事?

等到香瑗终于哭累倦在他怀里睡着了,祺幽抱起她,打算返回部落,却不期然发现了远处站了一个人。

首领?

在阴影处站立了许久的蚩尤走上前来,沉默的望着被他抱在怀中只露出半个小圆脸的香瑗,半晌才开口道:大弟死前,曾托我照管这个孩子。

祺幽啊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该再接些什么。

所以,我定不会让她吃苦受累。你也莫要怨怪大弟,蚩尤的神色转为肃穆:他的选择是他深思熟虑之后所作出的,并没有错。

是。

没错,这也是师父他自己的选择。身为弟子的他没有任何资格指责他,更何况能铸造这么强大的剑,师父他自己其实是很高兴的吧?

但是他有没有想过,他还有个不到十岁女儿呢?

祺幽不愿再去想。

只是,祺幽没想到,这把名叫始祖的剑,竟会给安邑带来灭族之灾。

作者有话要说:

☆、龙渊

满目疮痍。

天边的云被染成鲜血一样的艳丽的红色,伤痕累累的焦土上还冒着青烟,而建立在其上的房屋却只剩下一些断壁残垣,还有一些来不及躲藏的老人和妇女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

耳边混杂着妖兽的嘶吼和兵刃交击的声音,他清清楚楚的看见自己皮肉被锋利的刀锋割裂开,鲜血四溅,那个和他对战的神兵拔出剑来,冷笑着把他踹到一边,转身和他人缠斗去了。他的力气随着泊泊流逝的鲜血而渐渐消失,手足渐渐冰冷。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努力抬眼望向天边,却见那持剑与立在云层之上的神将交手的魁梧身影晃了晃,自云端直坠而下。

首领!!!

祺幽从梦中惊醒。

是个梦。

啊,没错,是个梦。

祺幽拭去脸上不由自主落下来的泪水,在心中一字一句的重复。

安邑部落,在七年前就已经没有了。

门外天光不过刚刚拂晓,龙渊部落的人却多半已经开始忙碌了。但是却听不到多少的喧闹之声,每个人的脸上都一股凝滞沉肃的气氛在其中环绕不去,在这种气氛下,小孩子也不敢再大声笑闹了。

龙渊名为安邑分支,实为安邑为安置战斗力较弱的老弱妇孺才分出的一部分。当年那一场大战,安邑不存,也有许多龙渊部族里的人的父兄子弟死去,这些留存下来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忘记曾经的仇恨?

想起那场几乎让安邑完全灭族的战斗,祺幽心中渐生阴霾。

在始祖剑铸成之后不久,临漪祭祀便宣告有天帝神谕降于安邑,神谕上显示始祖是足以灭神的大凶之物,尤为不详,责命首领将始祖剑呈于神界。

可这种事,谁会肯?

故而首领听从了玄夷的建议,罔顾了祭祀临漪的劝告,拒绝并打伤了前来取剑的神将。

为此,首领早已做好被神界责难的准备,可没想到

祺幽狠狠的咬住下唇。

没想到那所谓的神竟然无耻到那等地步,竟然二话不说就带神兵前来围剿,甚至对着毫无战力老弱妇孺都能下杀手!

忆起那些惨死的族人,祺幽就再也无法维持平日里的温和。

他自出生到现在,哪怕被母亲厌弃,族人忽视,也从未怨恨过什么。但现在不一样,一想起当时那尸横遍野的惨象,祺幽心中的悲伤和愤怒就如同潮水一般一阵阵的无法平息。

明明身为神明,却依恃欺人!又如何配受人尊敬敬仰!

只是祺幽微蹙起眉。

他明明记得自己当年被一剑穿心,明明那伤势已是重伤不治,香瑗是怎么找到自己然后救了自己的?甚至还一个人带着自己来到了龙渊部族。

这是一个八岁多的小孩子能做到的事吗?

可惜这些年香瑗始终都不愿意就此事与他多做解释,祺幽心中的疑惑始终都无法解开。

祺幽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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