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的酒。

一双发亮的眼睛,使得这已垂暮的老人看来还是生气勃勃。他转过头,微笑着道:太原桑落酒,你们若是不怕弄脏衣服,就坐下来喝一杯吧!

王怜花摇摇头:我怕。

老人有些错愕:你怕?

王怜花悠悠说道:我怕的倒不是弄脏这身衣服,而是霍大老板已经得到了独孤一鹤的死讯。

霍休笑道:那我岂非更该感谢两位为我卖力,更该好酒相待。

王怜花道:飞鸟尽、良弓藏。以霍大老板的武功,世上除曾与你在金鹏国同朝为官的独孤一鹤和阎铁珊外,再没有其他你必须杀而杀不了的人需要我们去帮忙对付了。我们若再活着,反而碍手碍脚。你通知上官飞燕暗算花满楼,其实并不指望她能成功,你只不过是要借她诱我们来你这里自投罗网。等除掉我们,过几天陆小凤赶回来,你再如法炮制也引他入彀。

霍休哈哈大笑:知我者,王怜花也!

花满楼双眉皱了皱:霍大老板竟没有什么要分辩的么?

霍休叹息: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编个故事,假装自己也和独孤一鹤、阎铁珊一样,是个受害者。然后再去找个替罪羊,指引你们杀他结案,从此你们心安理得,我也高枕无忧?

花满楼道:这未尝不是个好办法。

霍休道:好是好,可却太复杂。越复杂的安排,节外生枝的可能性就越多。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何苦为了日后与你们相安无事,而再画蛇添足?伪君子虽然风光,代价却太大,不如真小人干净利落。我能赚下偌大家业,只因我永远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花满楼的声音有些悲悯:你真的不是受害者么?

霍休忍不住语带嘲讽:我倒是听人说起过,花七公子菩萨心肠,永远不相信世上会有恶人。

花满楼丝毫不生气,平静说道:我则听人说起过,世上有不少恶人都不得不唯快活王马首是瞻。

霍休脸色大变,就连王怜花都悚然动容,收起了先前的不羁笑容。

花满楼好像没有感觉到气氛的异常,径自续道:霍大老板虽然富甲天下,想要朝夕之间组建庞大如青衣楼的组织,却也未必容易。何况,连与霍大老板近在咫尺的阎铁珊都久被蒙在鼓里,若说霍大老板凭的只是一己之力,实在太不可思议。霍大老板急于设局除掉阎铁珊与独孤一鹤,固然可将其财富收入囊中,但另有桩好处却是可将青衣楼之事栽赃给他二人吧。

霍休怔了好一阵,方缓缓说道:花满楼啊花满楼,你实在太过聪明!幸好你已不久人世,否则我从今往后都要寝食难安。

王怜花冷笑:我倒想知道,霍大老板凭什么能让我们不久人世。

霍休一副踌躇满志之态:进我这楼时,看到门上的推字,十个人中至少有九个不肯推门的,不推门就根本进不来;看到转字若是不转,便陷进九曲迷阵;看到停字若不停,便是乱箭齐发。可是,若有人在前面这些关口都因言听计从而有惊无险的闯过,到有酒的石屋里看到喝字,便百分之百都会喝下了,因为那时他已对我的提示放松警惕,甚至产生依赖。

王怜花叹口气:这就是人心的弱点。一路走来,来人已认定你是君子,所做提示必是对的。这个时候你在酒里放入mí_hún香解药的同时,再放些别的毒药,喝的人也不会注意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暴雨梨花

霍休道:酒你们已经喝了。

王怜花忽然笑了,问他: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被人叫作千面公子?

霍休哼道:那是说你有千张脸,可不是说你有千条命。

王怜花悠闲地负起手,傲然说道:千面公子准确的含义,是我有千般绝技,面面俱到,并非只易容术变幻莫测。你敢在我面前用毒,只因你不知道我用毒的本事并不亚于易容的本事。

花满楼微微一笑:碗里的酒再毒,一经千面公子的妙手便都化解,尽管放心享用就是。

霍休却仍不慌不忙:可惜了,你们若好好喝下毒酒,死得痛痛快快,其实远比以后等死的滋味好受百倍。对了,听说王怜花和陆小凤一个毛病,身上总是带着厚厚的一叠银票,少说也有百十万两。

王怜花笑道:霍大老板若看得上,尽管来拿就是。

霍休悠然道:从活人身上拿东西总没有从死人身上拿安全。

他的手轻轻在石台上一按,突然间轰的一响,上面竟落下个巨大的铁笼来,罩住了这石台。

王怜花只觉有趣,道:哎呀,方才还说飞鸟尽、良弓藏,霍大老板就自己变成了鸟,而且还被关进笼子里了。

霍休道:这铁笼子是百炼精钢铸成的,净重一千九百八十斤,就算有削铁如泥的刀剑,也未必能削得断。现在我出不去,你们也进不来。而这里唯一的出路,就在我坐的这石台下面,我可以向你保证,等我走了后,一定不会忘记将这条路封死的。

王怜花侧头打量那石台:我们好像并不是从这条路进来的。

霍休道:你们进来的那扇门,只能在外面开,我也可以保证,绝不会有人替你在外面开门。我还可以保证不出十天,你们就算不被饿死也会被渴死,只不过我一向是个很谨慎的人,所以我一定还要多等十天才回来。

王怜花依然气定神闲:你回来,莫不是想拿我身上的银票?

霍休大笑:我说了,知我者,王怜花也!

王怜花呵呵笑着: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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