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了看路标的指示,“左边是矿场,右边是休息大棚,嗯,我们先去矿场看看。”

说着,苏星南就抬步往右边走了。

许三清再也不敢信苏星南的方向感,拽着他的袖子把他往矿场走,“这么大个人!连左右都分不清!”

“左右那么难分,怎么能分得清啊!”苏星南皱着眉头认真回答。

“你拿笔写字那只手就是右手啊!”

“我两只手都能拿笔写字啊,连画画都行。”苏星南面有难色,“我倒是奇怪你们怎么做不到两手开弓啊!”

“……”这问题就跟鲁班看着手残问“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能做木工”一样,许三清决定无视他这伤人自尊的问题。

一会,两人就走到了矿场入口,播种时节刚过,正是农闲,来帮工的男丁不少,大家都在上缴今天挖出来的矿石,准备下工休息。

“王力,十八斤;李海,十五斤……”一个身穿石青色长袍的账本先生正在一一清点,眼角余光看到个人影,便转过头来。

苏星南朝那先生笑道,“贺子舟你这玉魔,还真适合在这占山为王啊!”

“苏星南!”贺子舟一蹦三尺高,把账本跟笔往副手手里一塞就跑了过来,眉开眼笑,“你这路痴竟然找得到这里来啊!”

“……我不是路痴,我只是偶尔分不清东西南北跟左右。”

许三清插嘴:“那就是路痴嘛!”

“哟,你竟会跟一位小道长同行?”贺子舟看许三清一身道服,不禁诧异,在国子监的时候这小子痛斥方术妖法的样子可还历历在目。

“他已答应我改邪归正。”苏星南满不在乎,揽过贺子舟的肩膀就走,“走走走,我有东西要你帮忙看看。”

“别拉手拉脚,我这里工夫还没做完!”

“那你赶紧。”

“还不是你拖延的!”

听两人斗嘴的情况就知道他们是熟悉的好朋友,贺子舟打发苏星南一边坐了,自己去收拾手尾。许三清眨眨眼,对苏星南说,“苏公子,你这个朋友,很喜欢玉石吗?”

“是啊,他对玉石的研究算得上是幼承庭训,青出于蓝。”

贺子舟是苏星南在国子监里的好友,来自全国最大的玉石世家,他家本想供他去考一官半职,但无奈家道中落,贺子舟也被迫中断学业,返回家乡做事糊口,想到这,苏星南不禁有点惋惜了。

但许三清可不是打算八卦别人的身世,他兀自念念有词,“那可不妙啊……好玉镇邪,妖玉聚阴,这公子是也是阴气体质,估计得生病啊……”

“你又在胡说什么!”苏星南皱眉打断他的话,“你不是答应我不再做这种神棍勾当吗?”

“我只是答应跟你到府衙打杂,可没答应你就此废弃本派道学啊!”许三清吃饱了,多了几份“贫贱不能移”的气魄,“你要是继续污蔑本门,我就,我就……”

苏星南挑眉,“你就怎样?”

“我就不理你!”许三清恨得牙痒痒,却碍于师门规定绝对不能施法作弄别人,只能跺跺脚,别过脸去生闷气。

“哼,还嘴硬,如果那不是装神弄鬼的伎俩,又怎么会拿我无可奈何?做个法不就能让我生不如死了吗?”苏星南以为他理亏,更加得意了,“再说,你们道门高人不都能飞檐走壁吗,怎么会几个汉子打到求饶,被我一脚踹倒呢?”

“那、那是我学艺不精!”

“那你找个学艺精的来对付我啊!你总有几个师兄师姐吧?”

许三清一时语塞,他自入门以来还真的只见过师父一人,从没有见过任何同门,上哪里找出息的同门来为自己出气呢?

“喂,你就别欺负人家小道长了。”贺子舟走过来,拍拍苏星南的肩,又朝许三清笑笑,“我可以走了,今晚我做东吧,两位都来,今晚就当个世俗人,勿论方外事了。”

“谢谢。”许三清对这位贺先生颇有好感,便朝他躬身道谢,余光瞥见了矿场工人把一些零碎的玉料扔进一个小拗口里,好奇道,“那些玉都不要了吗?”

“要,怎么不要,虽然零碎,但都是货真价实的玉啊!”贺子舟解释道,“不过这些玉料太细碎,我们习惯把它们存起来,存到一定量再一次过清走,这么细碎的即使被偷也不是什么大损失。”

“那个小拗口是什么?”

“哦,是个干涸了的小池塘。”

“小池塘?!那不行!赶紧把玉搬走!”许三清猛地跳了起来,捉住贺子舟的手臂猛摇,“有玉有水,还在山里头,想不聚阴都不成啊!赶紧把玉移走,把池塘填平,再种上桃木!要不长久下去,轻则病倒,重则死人啊!”

“许三清!你够了没!”苏星南“霍”地站起来,“胡说八道!怪力乱神!你是不是想挨一次板子!”

“我挨板子你就肯按照我说的做吗?那我马上跟你回衙门!”许三清倔脾气上来,也是毫不相让。

“哎哎哎,别吵别吵,不过是个小事情,哪用得着吵呢?”贺子舟赶忙调停,“其实小道长不说,我们也打算弄个仓库出来专门放碎玉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星南你也别听风就是雨,人家又没说要开坛做法,收香油纳供奉,你焦急什么呢!”

两人听了,都冷着面转过身去哼哼。

“走吧,去吃饭了。”

贺子舟拉着苏星南走,刚想叫许三清,他就摔了摔袖子,自己一个跑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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