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不是那么好被隔离的。

白十实在难以相信站在眼前这个阳光少年竟会是高功能反社会型人格,这和他在书本上读到的完全不符。他从窗台下来,将手上的《仲夏夜之梦》的封套脱掉,走到过道斜对面的书架前和另一本《社会心理学》的封套换回来:“如果他们知道你来找我,你麻烦就大了。”

“也没什么,他们不太敢严厉呵斥我,”黑十靠在窗台上,扶着窗棂向下俯瞰在庭院里踢足球的同龄人,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至多变相让我禁足一段时间。”他回头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白毛衣的少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我没想到你个子这么小。”

十岁的白十将两本书分别放回书架上,表情淡然:“我还会再长高的。”

“你害怕吗?”黑十忽然问,声音里带着看好戏般的笑意,“后天你就要接受心里评测了,这对我们来说就是上天堂和下地狱的分水岭。”

白十没有说话,静静地立在书架间,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只有十岁的孩子,少年老成得让人害怕。

黑十走下窗台,手指从书脊上划过:“就算你把图书馆里所有心理学方面的书都翻遍了,也没有用。”

白十瞧着他的表情,对了,这种轻蔑至极的笑容才对得起他高功能反社会的头衔:“跟我说说心理评测的内容都是什么吧。”

“评测一共有三次,如果第一次你的结果不令人满意,他们会组织第二次评测,结果再不令人满意,第三次评测就是你最后的机会了。”黑十说道,“为了保证评测的结果完全客观不带偏见,为你做评测的专家并不来自孤儿院的顾问团队,他们来自独立的第三方机构,换句话说,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来自这个孤儿院。”

白十边听边点头:“还有呢。”

“还有就是,”黑十靠在书架上,看着书架对面那一排入门级的心理学书籍,“你看这些书真的一点用也没有,因为他们不会根据你每一题的答案来判断你的人格趋向,他们看的是你在整个测试中的表现,你采取的整体策略,甚至你答题时的小动作都会成为判断的标准,有时还是关键标准。你要记得,”说到这里眼神一沉,“字面上的意义都不重要,那都是用来唬人的。”

白十没有说话,黑十连续三次都失败了,他瞒天过海的可能性十分渺茫,但是他又不得不赌这一次。

“还有仪器测试,”黑十侧头看向白十,指了指自己眼睛和太阳穴之间的部位,“这个地方叫眶前区,普通人在看到杀戮和血腥的场景时,这个区域会有反应,代表恐惧和不适,但是尤利乌斯凯撒不会,阿道夫希特勒不会,我们也不会。”黑十放下手,遗憾地道,“一个高功能反社会者根本不可能从这样的测试中侥幸。”

白十点点头,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开楼。

“白十。”

黑十从背后叫住他,白十停下脚步转过头,蜜色皮肤的少年站在两排长长的书架间,逆着拱窗后充沛的日光,他错觉他似乎张开了翅膀,黑色的羽翼将窗外的阳光完全挡在了身后。

“见到你很高兴。”黑十说,笑容依旧灿烂如骄阳。

☆、121

两天后他被带去了知名大学的心理研究所,做完所有纸上测试和沙盘游戏,最后在专家测试员和蔼得看不出端倪的目光中,躺进了核磁共振仪。

黑十没有说错,给他播放的画面中果然出现了血腥的场景,夹在一堆卡哇伊的漫画图片和风景图片中,但是血腥得并不过分,可能因为他们都还未成年,也可能是他自己觉得小儿科而已,他已经隐隐知道,这样的反应不是那些专家们想要的。

从研究所回来后黑十还在禁足期,虽然南苑的一些男孩相信即使被禁足,黑十想去哪儿也没人能阻止,但他不想像黑十那样,把宝贵的精力用在穿越封锁线上。

真的要认命了吗?

他等着被通知作第二次评估,第一周过去了,南苑有个男孩从宿舍的阳台跌下来,整个孤儿院难得忙坏了手脚,第二周过去了,黑十结束了禁足期,然而应该必然会到来的二次评测却迟迟没有等到。

终于有一天,他被叫去了院长办公室,已经做好全副心理准备,然而当橡木的双扉门打开,却看见一对年轻的夫妇从沙发上站起来,朝他投来柔和又迫切的眼神。

他在一瞬间认出那眼神的含义,院长还没有开口,惊喜已经席卷了他。

在宿舍里收拾行装,正从柜子里拿出衣物,生活老师却微笑着表示没有必要:“不如带点小东西做留念吧,相片啊,生日礼物啊之类的。”

少年环顾干净整洁的单间小屋,墙上挂着一溜相框,书桌上放着水晶地球仪,想带走的一件都没有。

窗口架着一部望远镜,他走过去,望远镜的镜头对着矗立在南苑和北苑之间高高的观察塔。今天依然有不少大佬来到观察塔,满面春风地喝着香槟,对庭院下玩耍的孩子们品头论足。不过那其中再也不包括他了。认养和领养,对生活在孤儿院的他们来说,如同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他将望远镜拆下来,找了只最大的背包,将部件装进去,背上背包带上房门,下楼去了庭院。

沿着隔开南苑和北苑的围墙走了一圈,果然找到了想找的东西。他蹲下来,抚摸着墙根处隐蔽的点点横横的标记,在心中默了一下。

——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吧。

将摩斯密码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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