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钟添犹豫了一下:“买房子的事情能不能再等等。”

“等?”我以为他会迫不及待买房子准备和我结婚。

“那笔钱,我想用用。”

我懂了,从钱包里拿出银行卡交给他。“密码你知道的。”

“小冰……”

我笑着摇头。“你不用说了,我懂。”

案子没结,前程未卜,他需要一笔钱以备不时之需。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抱住我的腰,脸埋在我的肩上,我能深切感觉到他对未来的怅惘。

我特别想帮他,可我不知怎么帮,除了去找一个人不,我不能去找他,印钟添绝对不会允许我那么做。

“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还年轻,可以从头再来。”

……

一周时间,转瞬即逝。

又到了周末,我下班很晚,没有回爸妈家,一个人精疲力尽回到我自己的公寓。

又一个病人走了,二十二岁,临走时,一个年轻女孩儿发疯一样跑进病房,趴在他身上失声痛哭。

气若游丝的男孩儿突然笑了。“傻丫头,你来干什么?你不是说以后都不想再看见我,死都不会原谅我吗?”

女孩儿拼命摇头,不说话。

“我脾气不好,总惹你生气,下次记得找男朋友要找个脾气好的,还要能有时间多陪陪你的。”

“我不要,我就要你。”

男人安详的走了。

女孩儿哭了整整一个下午,双手死死抓着男孩的手腕。

谁劝她,她都肯放手,口中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你起来跟我发脾气吧,我再也不走了。”

没失去过,不会懂得那割舍有多苦,不会懂得那曾经的恨有多美好。

我蜷缩在沙发上,忽然特别想念一个人,想趴在他怀里大哭一场,想对他说:“我错了,我不该走。”

我从包里拿出手机看看,又放回去,起身走进厨房,想弄点东西充饥。

电话突然响了,我几步跑到沙发前,翻出电话。

看见上面显示着印钟添名字,我失落地按了下接通键。

“小冰,你在哪?”印钟添的声音不太清晰,电话里还有点男男女女的嘈杂声。

“在我的公寓。你在哪?”

“在饭店,我一会儿去你公寓。”

我听出他的话有点怪,表达不太清晰。“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他痴笑着。“有一个应酬,喝了几杯酒。”

难得他能有应酬,看上去心情也不错,我不想扫他的兴。“你在哪个饭店?我去接你吧。”

“不用,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来太危险。我一会儿打车过去找你。”

“好吧,那我等你。”

挂了电话,我去厨房给他煮上解酒的汤。印钟添并不好酒,酒量也不太好,可没办法,不能喝也得喝没多久,印钟添来了,带着一身烟酒气,微微有点醉意。我去厨房盛解酒汤,印钟添随后跟过来,身子有些摇晃。“小冰,你猜我在酒桌上遇到了谁……”

“谁?”我并不关心,只顺着他问。

“叶正宸,叶参谋……”

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我端着碗的手晃了一下。

他不是回北京了么?他来了?!

我动动发麻的手指,装作若无其事盛汤。“哦。”

“他这个人挺有意思的……”

“是么?”我揉揉额头,忍着头疼听他说。

“他今天刚从北京回来,来参加许阳的生日宴……”许阳这个名字有点熟,我依稀记得是某高干子弟,也在市政府工作。“有人问他,是不是专程来参加许阳的生日,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他来看他心上人……”

印钟添说完,干笑两声,干得发哑。

我使劲儿按太阳穴。

“他还问我们一个更有意思的问题:‘有什么东西,比你身边的女人更重要?’”

我一怔,立刻抬头看向印钟添:“你怎么回答的?”

印钟添走到我身边,细微地感叹:“现在的我,还能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我深深皱眉,我不喜欢他的答案,它让人有无限回味的空间。

“小冰,你说他是不是样样都比我强?”印钟添喝醉了,他不喝醉绝不会问出这样的话。

“不是。”我认真看着他:“钟添,你比他脚踏实地,比他沉稳执着,你是个好男人,可以让女人托付一生……”

印钟添打断我的话:“听人说,他刚在日本拿到医学博士,回国就立了军功,破格提职,他还不到三十岁……当上某师参谋长。你知道为什么吗?”

“……”

因为他有过别人无法想象的经历,他付出了别人无法想象的代价。

“因为他的父亲是某军区的司令,他的爷爷好像是个……”印钟添努力地回忆着,我对此并不感兴趣,把汤端到他面前。“喝点汤吧。”

印钟添接过汤,喝了一口,酸的咂咂嘴,放下汤。“他来看你,是不是?”

“钟添……”

“那天吃饭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他看你的眼神,闪着光……”

我双手撑着身边的饭桌,勉强站稳。“你别胡思乱想,我们没什么。”

“那个人,是他,对不对?”

我不敢面对他咄咄逼人的眼光,低下头。“都过去了,我和他早就结束了,你……”

话未说完,我的手机响了。

音乐声把我所有的抚慰都扰乱了。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电话是叶正宸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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