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银行把手续办完,以后你们就是想到我面前炫耀,只怕也没什么机会了。”

“我的确是想来道歉的,可是坐这坐了两个小时,提不起勇气跟你打电话,我已经跟你道了太多次歉,你也说了很多:算了,算了。我在想,一切真的都能算了吗?”

“不然怎么样?”叶知秋呵呵笑了,“你别在我面前扮情圣,我这会喝多了,你要硬拉着我陪你怀旧,可留神我借酒装疯。”

“秋秋……”

叶知秋摆一下手:“真的还是那两个字:算了,我不想听。恋爱快六年,在准备结婚时分手,回忆的确不少。可是我还想放自己一条生路,以后好好生活下去,你愿意追忆随便你,不要扯上我,更别指望我对你的心事负责,我们都自求多福好了。”

电梯驶了下来开了门,她正要走进去,只听身后又是一个女孩子不大不小的声音:“安民。”

她和范安民一齐回头,范安民的女朋友正站在大门那里,紧盯着他们俩。叶知秋禁不住摇头大笑:“你们俩还真是逗呀,是排练好了的吧,总这么一前一后出场。”

电梯门在她面前徐徐关上,她连忙伸手去按也来不及了,只能看它上行而去,不禁恼怒,转头看着他们。

范安民转头看着那个女孩,声音疲惫地说:“小静,你又来干什么?我真的不喜欢你这样跟着我。”

那个女孩子走过来,挽住范安民的胳膊,眼睛却看着她,十分诚恳地说:“对不起,叶小姐,白天是我不好,你不要怪安民,他已经责备我了。我决定亲自来跟你道歉,请原谅。”

“忽然之间,都来求我的原谅了。”叶知秋讥诮地笑,“我的原谅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吗?我如果不原谅,你们会不幸福吗?”

那个女孩顶不住她的注视,移开了视线,但还是小声说:“你怪我可以,不要怪安民,他心里已经很难受了。而且我觉得两个人如果真的相爱过,就算分手,也应该祝福对方,何必非要让对方觉得负疚。”

叶知秋看看她,再看看范安民,微微笑了:“这位小姐,你的大度谦卑、天真善良给我印象十分深刻,可是你真的错得离谱。我不爱看这种戏码,更别逼着我参演。直接讲就是,我不想要你们的祝福,也不打算祝福你们,你们的生活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以后可以省点事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另一部电梯下来,里面走出两个人,叶知秋走了进去,按了关门键,再按27楼。电梯门合上,偏白的灯光照射下来,电梯门上的镜面里印出她,面孔上那个无奈的苦笑如此惨淡,让她自己也有点不忍心看了。

好象这段时间来她经常这样在笑,嘴角努力上提,不过总是提了一半就气馁般放弃,于是那个没法最终完成的笑就似笑非笑挂在了嘴角,看着很有点讽剌的味道。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并没讽剌谁的打算,她只是想表现得若无其事,可是装没事比她想象的要难多了。

叶知秋走进自己租住的小房子,这里原本属于张新。开发商送的精装修他基本没动,房间陈设到了极简,她住进来以后,尽量按自己的爱好做了简单的布置,床上铺的杏黄色床罩,小小的沙发罩了白色亚麻布,靠窗子的地台放了块花色繁复的羊毛地毯,看着总算有了点家的感觉。

她扔下小手袋,脱下皮靴,坐倒在沙发上,将双腿架上茶几搁着,钝钝地看着面前没打开的电视机,一个念头浮上心头:还真不如跟自己的房客去yī_yè_qíng的好,省得回来看这场面。

她已经没力气谴责自己这个有些无耻的想法了,反正那点本来可以帮她一场好梦的酒意被这么一闹,现在完全没了。

站在楼下门厅里的那个男人,和她恋爱将近了六年。

他们同龄,住在同一个厂区宿舍,应该说得上青梅竹马。可宿舍区的规模实在太大,要追溯的话,两人只在幼儿园有同学之谊。范安民小时候上的不是叶知秋上的子弟小学,中学时他考上了市重点学校住读,然后考上了外地大学,他们以前最多能算个见面脸熟而已。

真正走到一起,是叶知秋毕业后最彷徨的日子。她实习了几家服装公司,但工作始终没着落。本市服装企业多半集中在江北,她选择最经济的出行方式,每天坐轮渡过江往返。

已经将近秋天,可是天气仍然炎热。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天色还是明亮。走下长长的石阶,穿过趸船上了轮渡,听起航时汽笛“呜……呜……”的长鸣,倚着栏杆坐着,看浊黄的江水腾起白色的浪花,带着江水气息的风迎面吹来,并无多少凉意,但还是让人觉得爽快。她郁闷地看着渐渐逼近的对岸,只想着自己的工作,如果这次在索美仍然不能转正,恐怕是不是该考虑放弃做服装设计师这个想法了。

叶知秋的父亲喜欢美术,从小就开始让她学画画,但她也说不上有多爱好这个,上了美术学院后,看多了大师的作品不说,光看看有天份的同学,她就知道,自己幸好填志愿时坚持选的是服装设计专业。因为有比较就知道,自己在美术方面功底算是可以,但天资和灵感就只能说是普通了。

然而服装设计一样需要灵感,她有点气沮地承认,自己懂得欣赏,但设计出来的作品始终没有让人激赏的地方,这方面有她的好友辛笛做对比,她不能不服。

船靠了岸,她起身随着人流穿过趸船再走上跳板上石级,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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