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苗苗疑惑地看着自己，沈十九答道：“我们才刚进来，往更深处看看。”
苗苗点头：“好呀。”
沈十九知道哪里会有问题。
薛远之推算出来的方位，处于大山的高处。
为了不打草惊蛇，以及给那人制造对付他的机会，沈十九和苗苗并没有恢复本体直接忘山上而去，只是一步步地走着。
浓密的树叶遮掩住了大半的日光，一束束微弱的阳光冲破重重阻碍，细小地照在泥土上，空气中弥漫着草木清香。
沈十九抬头，眼前尽是翠绿，望不见尽头。
他还记得他来协会面试的那一天，莺娘说的话。
——“协会好久没有飞禽的妖类了。”
河底的阵法带走了十九个捉妖师的性命，无心的尸体还在河底的泥土和水草中，在阵法的摧毁中被彻底埋葬。这个山里的阵法呢？又带走了多少飞禽类妖兽的性命。
【阿统，这个“永生”的阵法，真的有用吗？】
【宿主，在一些特别高等的位面，能量的转换可以达到近乎完美的级别，与天地同寿是可以做到的。但是这个位面并不高级，这个阵法确实能够完成一些能量的转换，也就是这个世界的书上所说的“献祭”，但是性价比很低，极其庞大的“献祭”只能带来受惠者一点点寿命的增加。】
【……何必呢。】
所谓的“永生”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却要有无辜的性命要为一个人的贪婪所毁灭。
他们不断地往里走着，沈十九明显感受到了妖兽的气息。
他有些惊诧。
这些黑妖的数量，远远超过他的预期。
细细数来，竟有七八十个。
那人既然能以永生为诱饵，利用蛟妖和蛟妖手下的河妖为她卖命，这山里的妖怪怕也是如此。
他假装没有发现，带着苗苗，离子阵法所在之地越来越近。
清风拂过，静谧异常。
苗苗却莫名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她双臂交叉抱了抱自己，小声地说：“风翎，你不觉得有中毛毛的感觉吗？”
“这里的空气挺舒服的。”
“但我觉得——”
她话还没说话，突然停了下来，眼睛蓦地睁大，瞳孔微缩。
四面八方的天色转瞬间暗了些许，有数不胜数的飞禽鸟兽自四周而来。
都是沾染过人命的黑妖。
阵法献祭需要不沾因果的白妖，这些黑妖不符合阵法的标准，却成了那人手下的利器。
沈十九立刻打开背包，扬手便丢出一个符咒。
符咒飞向空中，化作一个透明的防护罩，将整座山体笼罩，以防被普通人发现此地的争斗。
苗苗此刻已经化作了本体，她发出一声凶狠地嘶吼，就要应战。飞来的黑妖却直接绕过苗苗，朝着沈十九而去。
“风翎！小心！”
沈十九却没有变成本体。
他从背包中拿出了一叠准备好的改良天符。
鸟兽的利爪即将触碰到沈十九的手臂，尖利的嘴巴转瞬间便要戳破他的心脏，苗苗心急地想要跑到沈十九的身边，却被几个黑妖拦下，颤抖了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沈十九指尖流转出捉妖师的术法，术法激荡着符咒中的图案。
他再次扬手，撒出数张被激发的改良天符。
靠近沈十九的黑妖发出凄厉的喊叫，鸟鸣声划破长空，火凤独有的威压与灼热的妖力自改良天符之中传出，直接将周围的黑妖烧成了灰烬。
【任务进度更新，用捉妖师的术法降服黑妖7个，任务完成度7/100。】
沈十九喜上眉梢：【真的可以！阿统真棒！】
【宿主加油。】
周围的黑妖迟疑了一会，继续前仆后继地赶了上来。
“永生”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它们并不知道它们只是被人利用了，也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只用符咒降妖的妖族，是他们穷极一生也无法追赶的存在。
沈十九再次撒出符咒，洋洋洒洒间，任务的进度不断更新着。
苗苗见沈十九没什么事，原先的焦急也都不见了，专注地逮着几个黑妖动手。
待到沈十九的任务都完成了一半，黑妖所剩无几之时，沈十九方才扬声喊道：“你就这样让他们来送死？这样可杀不了我。”
他说完，再次灭杀了几只黑妖之后，一声清脆的喊叫传来：“回来！”
剩下的十几只黑妖不甘地看了一眼沈十九，这才缓缓朝着西面退去。
沈十九没有阻拦——该杀的迟早就会杀。
妖兽推下之后，有一个纤细的人影自西面的阴霾中走出。
天色恢复了明亮，光亮照在走出来的那人身上，沈十九和苗苗看清了她穿着的旗袍。
苗苗没忍住惊呼出声：“啊！莺娘？！”
沈十九却露出了了然的表情，直接道：“你胆量不错。”
他方才都显露出了那样的实力，莺娘还敢走出来。
莺娘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平日里在协会表现出来的妩媚风情。她淡淡道：“我出不出来有什么区别？现在不动手，等你们毁了剩下的阵法再动手？”
沈十九笑了笑：“莺娘，你倒是聪明。”
他们已经尽量不打草惊蛇了，莺娘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
她说的没错，再拖下去，唐放带领的捉妖师和沈十九暗地里调来的大妖们就要把另外两个阵法彻底摧毁了。
莺娘自知杀不了沈十九，似乎对眼前这个需要飞禽类白妖的阵法不抱希望了。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