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的溜走,李耀一定也慢慢明白了。

他既然已经决定杀了他,又怎会拖拖拉拉,心慈手软,心慈手软就不会挥刀。

因此,只一刀,便是死刀。

他不能理解李耀的想法,前面几年不说也罢了,后面十几年竟然也守口如瓶。

没有什么私生子,不是因为有了孩子才让后宫空虚。

郑之南看着李耀让所有人都退出去,招手让他过去,他走到床前,身体已经没有了力气,慢慢跪在床前,看着床上面白入纸的李耀,他没有落泪,因为他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归处,所以他只是笑着握起李耀的手说:“对不起。”

如此苍白的一句抱歉,可是他什么都没有,也无法再给予更多的回报。

李耀看着郑之南倔强的神情,也勉力勾起嘴角说:“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会看出来,我不娶妻生子,不立皇后不纳妃嫔是为了你,可是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不说,你便不问,也不去想,今天的事情,我时而恨你,时而恨我自己,可是我又觉得痛快,因为你为了我,落了泪,我想再问你一句……你喜不喜欢我?你还记得那年你回答的话吗?”

就像十二三岁的那天,他站在如月宫的院子里,在那棵树下问他,那你喜不喜欢我?

听到那句“喜欢”,他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开心,但露出来的神情不过是勾了勾嘴角,仿佛只有得意一般,其实他心里很欢喜,他也喜欢他,只是来自母亲的言传身教让他自来都对感情之事非常内敛。

郑之南紧紧握住他的手说:“我喜欢你,一直很喜欢你,只是我有太多事情不知,我不知谢家与你的事情,因为远游的存在,我更不知你后宫空虚的想法,对不起。”

说句可笑的话,郑之南这么多年与李耀同塌而眠,以为自己只不过是他寂寞时的床伴而已,太可笑了,郑之南到最后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一滴滴滚落在李耀的手背上,滚烫炽热。

李耀说:“我其实并不怪你,因为我知道你杀的不是我,是李家人,听到你说喜欢我,我已经很欢喜了,我等这句话等了好久,一直想再听到你说,只是……”

说到这里,李耀忍不住开始咳起来,咳着咳着,有血水因为他的动作而渗了出来,但他还是坚持地说下去,“让初唐拿纸笔来。”

初唐一脸泪水的按照吩咐拿来纸笔,以及需要盖印的玉玺,他从出宫后就在李耀身边服侍伺候,从无二心,李耀待他们这班人也很好很好,这是他们誓死想要效忠的主子,看着主子身负重伤,命不久矣,他又怎会不悲伤。

李耀在搀扶下慢慢坐起来,他拿起笔,一手按着伤口,一手在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写字。

当郑之南看到李耀写的是什么的时候,他摇着头说:“不要写了,我不需要。”

但李耀并没有停下来,他虽然写得很费力,伤口也很痛,可是他还是坚持将自己要写的都写了下来。

没有对其他人多说一个字,全部是在为郑之南脱罪,甚至事无巨细的安排了郑之南的未来,让他不被治罪,免于苛责和牢狱之灾。

最后郑重的拿起玉玺在上面盖了印。

当这些都做完后,李耀才重新躺回床上,随行御医为其检查身体,重新上药包扎,而李耀则在这个过程中再次陷入到了昏迷中,伤口太深,流了太多血。

李耀坚持了两日,最终伤情恶化,不治身亡。

李耀让所有人对郑之南行刺之事守口如瓶,只要他们不说,外面的人就不会想到勤勤恳恳被皇上一直委以重任的郑之南行刺皇上,所以这件事是“盗贼所致”,而无法无天的盗贼当即被就地处决,在回京之前,这件事就被抹平了。

虽有侍从护卫不周,但李耀全部都不让再追责,还让谢远游给予随行人员厚赏,是留是去,允他们自行决定。

他把所有的别人没想到的全部都想到了。

郑之南知道,他就算是死了,也要他满怀愧疚,不管生死。

正当壮年的李耀猝然辞世,对于谢远游来说就跟主心骨没了一样,他毕竟还是个少年,郑之南就算想要自尽,一命还一命,也知道这个时候他不适合立即离开,李耀大概也算准了他不会那么决绝的离开。

为了稳固江山社稷,郑之南顶住各方压力,留在朝廷,护着谢远游,这算是弥补一些自己的愧疚。

有些人猜测李耀的死和郑之南有关系,怀疑他想谋权篡位,但郑之南在两年后,参加完谢远游的加冠礼,直接辞官离京,回到了南洲。

祭拜了郑家的列祖列宗,也萧逸云喝了三天的酒,将自己的所有东西都赠予萧逸云的两个孩子。

郑之南做完这些事情,快马加鞭,拿着李耀曾经赐予他的玉牌,手持玉牌,任何地方都可畅通无阻。

郑之南来到的地方是皇陵,李耀被安葬的地方。

他亲自带了酒,当看到李耀的玉棺旁边还有一个空空的玉棺时,郑之南竟然觉得他就算是死了也这么调皮。

竟然猜到他不会独活,难怪守灵的初唐看到他一点都不奇怪,他一定叮嘱过初唐吧。

让初唐为他们善后。

郑之南不怕痛,但是他一向爱洁,选择的是无色无味的毒酒,喝下去后神智还能保持一时的清醒,他拿布巾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迹,慢慢走上台阶,来到李耀旁边的玉棺。

这玉原来被拿来做棺了,当年据说是从雪山深处发现的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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