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天天看上去也不像跟安祈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就像在试探什么,认定了哪怕多带一个名为“夏泽兴”的拖油瓶,安祈也不会死在这条走廊里。

他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安祈”这个人到底有什么问题?

夏泽兴踉跄着向后退了半步,视线从安祈身上挪到几步外的丧尸那里。

他们之间,只隔了不到五步的距离。

那是一具新鲜的,尚未死去太久的尸体。它的眼珠还可以转动,肢体还没有僵硬,除了皮肤呈现出一副没有血色的灰白外,也就那个凹陷的头顶略微异常一点,像是某种暴力造成的撞击伤。

撞击伤?

夏泽兴扶着墙壁向后退着,他努力地保持腿部的直立,不至于让自己再挪两步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隐约觉得有几分不对,仔细思考却又说不上来,他觉得几步外的丧尸就像是刚享用完一份早餐,血水还在顺着下巴向下流,可很显然,它对味道并不满意。

它想再尝一份新鲜的。

夏泽兴咽了口唾沫,感觉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

安祈依旧没有动。

他站在紧闭着的宿舍门外,睫羽微垂,静止的侧脸就像一具精雕细刻的石像。他离那具行动迟缓的丧尸只剩下不到两步的距离,对方一个伸手就能掐断他纤细的脖颈,夏泽兴看着他木然的表情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大喊一声:“喂!”迎来安祈的视线后,哆哆嗦嗦地喊了一句。

“你他妈有本事干看着有本事拆门啊!”

这一嗓子的功力立竿见影,它不仅唤醒了安同学,还彻底唤醒了晃晃悠悠享受灯光的丧尸先生。夏泽兴远远地看见那个白皮肤的死人摇晃着脑袋抬起头,它像是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猎物,以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速度,宛若丛林中的野兽般扑向宿舍门口的少年。

它张着嘴,摇晃的身体就像某个喝多了的醉汉。夏泽兴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安祈做了就什么,就发现宿舍门口已经失去了对方的影子。

惨遭戏弄的怪物来不及撤去力道,踉跄着撞在紧闭的门板上。它苍白的皮肤宛若脆弱的蝉翼,甫一撞击,就爆出大片污浊的血迹。

狭长的走廊里明灯晃晃。

夏泽兴咽了口唾沫,看到那个弓着身子的怪物拧过头,用一种扭曲的姿势看向了他的方向。

它张开嘴,像是打哈欠般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这是什么操作?这是什么操作?这特么是什么操作?!夏泽兴根本来不及思考,他转过身拼命地迈开腿,却像跨栏运动中栏架被绊倒的初学者一样,整张脸都拍在了地上。

他尖叫着向前爬,双腿在地上不停地蹬踹。然而有什么东西从他身后扑上来钳住了他的脖子,嘶哑的呼吸声瞬间喷满了他的后颈。他不知道那具丧尸怎么可能跑得这么快,只能感觉到粘稠的液体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淅淅沥沥地黏满了他的后背。

他忍不住张开嘴,却连半声求救都挤不出来。

太快了,面对他的丧尸简直和面对安祈的判若两尸!它在几分钟前明明还缓慢得像个行将就木的老爷子,换了目标却瞬间加速,宛若一条开闸就餐的野狗。

这是什么操作?这特么是游戏吗!惨遭差别对待的夏泽兴张着嘴涕泗横流,他甚至来不及回忆自己上一个存档点在哪,就听到一声沉闷的巨响在他耳后炸开。

他不由自主地回过头,昏黄的光晕下那只血淋淋的丧尸正趴在他的身体上方,腥臭的嘴里含着一柄小巧的消防斧,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向后仰着头。

他看安祈微垂睫羽,单手拔出丧尸嘴里的斧子,在对方回过神之前,猛地挥手又砍向了同一个地方。

如果这是普通的格斗类游戏,夏泽兴估计能在听到“y!”或者“k.o!”之类系统提示的同时,看见丧尸的上半个脑袋连带一些充满了蛋白质的粘稠物一起飞溅出去。然而箱庭70的拟真度确实不是吹的,至少在第二次拔出斧头之后,位于他视线上方的那颗糟糕的头颅依旧保持着某种程度的黏连。

就像是夏天里化到一半的橡皮糖,或者某种被盐溶到一半的软体动物。

夏泽兴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伏在地上吐得昏天黑地。他隐约感觉到安祈似乎将他身上的丧尸扯了下去,条件反射地回头去看,被身后极度真实的宰杀现场再次激起了一阵胃酸。

他如今和董天天彻底站到了同一战线,安祈这个人岂止是有问题,他简直就不是个人!

夏泽兴听着身后的骨头碎裂声,只觉得头晕目眩生无所恋。

走廊里的顶灯落下昏黄的柔光,照着地面上污浊的血迹宛若什么恐怖电影的拍摄现场。夏泽兴从地上爬起来,倚着墙面缓了好半晌,他试图在这场短暂休息中回忆起他昨晚和董天天的交谈,他记得自己似乎要问安祈什么问题,然而记忆仿佛随着呕吐物一起离开了他的身体,只留下了一片浑浊的晕眩。

他低着头,无意识地搓弄着自己染满血的指尖。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听见声音了,就好像那场残忍的宰杀已经告一段落,而走廊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夏泽兴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转过头看向身后的走廊。

他坐在地上,看着不远处一身污血的安祈站在左手边第三间宿舍的门口,突然双手握住斧柄,用力地挥向那扇严丝合缝的木门。

r71请问您愿意相信我吗?

印桐被扯进房间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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