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很容易神经紧张。
“我骗你干嘛?”
“不行,”邵垣想了想,坐起身来给方意生擦头发,“明天我就请个心理医生来给你看看,要是有病早发现早治疗。”
“去你的,你才有病。”方意生乐了,推了邵垣一把,不过也没拒绝对方的提议。
邵垣摸了摸方意生柔软的头发,感觉干得差不多了,探身在自己那头的床头柜里拿出烘发机戴在对方头上,设定好了时间和强度后,又缩回了被窝。
“我一直想问你,你现在多高?”方意生突然问。
邵垣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你知道啊。”
“一米八六?”
见对方点头,方意生纳闷:“怪了,白天你和我站一块儿的时候,我还觉得你矮了呢,以前我好像没你眉毛高。”
“你记错了。”邵垣淡淡道。
“真没有。”方意生坚持。
邵垣无可奈何地回头,笑道:“方意生,你几岁了?我可不跟你吵这个。就算你长高了行吧,二次发育呢,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方意生转念一想,心里高兴,说:“那敢情好,明天我得去量量。”
“你瞧你,我要把这些说出去,谁信我说的是京都学府科研系出了名的天才方意生啊。”
“你说呗,我管他们怎么想。”
这时,烘发机发出了“叮”的一声轻鸣,方意生将它取了下来,上半身越过邵垣,一手撑着对方身侧,一手将烘发机放回了床头柜。邵垣轻笑一声,将手摸进方意生的睡衣里,在他胸膛上揩了把油:“晚安,方天才。”
“晚安,邵老三。”方意生俯身给了对方一个晚安吻,随手关了床头灯。
第二天,邵垣果然请来了一个心理医生,姓张,三十岁左右,心理学博士,听说还曾拿过国外什么什么奖。隔行如隔山,方意生不太懂这些,不过因为研究灵魂领域会涉及一定心理学,他很乐于与这样的人聊天,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抵触情绪。
邵垣本来想待在家里陪方意生,却被方意生拒绝了。
“自我苏醒以后你就一直陪着我,正事儿还要不要做?”
其实邵垣一天要忙的事挺多的。龙国如今四大家族鼎立,南有沈宋垄断白道经济,北有邵萧控制黑道交易。作为邵家长房孙辈继承人,邵垣要学习要处理的事情本就有许多,再加上实验室的研究项目……邵垣也头疼,想到方意生一直待在家里应该也不会再出什么事,这才多调了几个保镖过来,然后出门了。
方意生客客气气地请张医生坐下,起身为他倒了杯茶。张医生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与他聊了两句,发现对方没有半点架子,心生好感,索性敞开了来聊。
两人先天南海北地随便唠了俩小时,张医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话题一转便上了正题。
“从你苏醒以后,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吗?”刻意保持之前谈话时轻松的语调、表情对于张医生来讲,实在是小菜一碟。
方意生果然有受对方这种状态影响,并没有下意识地武装自己的内心,而是尽量让自己比较放松地回答:“几乎是的。”
“都是同一个噩梦吗?”张医生声音放轻了一些。
“……是的。”停顿了一下才回答。
“还记得梦到了什么吗?”试探。
这次停顿的时间更长,或者说,沉默了。
这样的沉默一般意味着肯定的答案,但是不愿意说,张医生心想。他正打算换一个迂回的路子,方意生开口了:“我对邵垣说的是不记得……”
张医生立马会意,但故意不急不缓地说:“我不会告诉他。今天在这间屋子里,你我之间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保证。”
方意生轻轻吸了口气:“其实也不是完全记得,只是做的次数太多,每次都多记得那么一点……”
伸手比划一下:“累积起来还是有这么一些了。”
张医生点点头,无声地鼓励他继续说。
方意生身子往后挪了挪,把头靠在了沙发上,眼睛看着天花板:“黑的。到处都很黑,还笼着雾……不对,更像霾,让人喘不过气……不对,那只是一种莫名的感觉,梦里我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更像是只有一团意识漂浮在空中……”
张医生悄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硬皮本子和一支食指长的圆珠笔,开始做记录。
“……有钢管碰撞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倒地了‘砰’的一声……一声,还是几声?”方意生皱眉,“有个男人在叫,好像很痛苦,但是我又听见了笑声……”
“能判断周围的环境吗?”
“没印象。”
张医生盯着方意生的眼睛,半晌,判定对方没有说谎。
“这样,我们先不说梦的事了。来,”张医生坐直了,把小本子和笔放到桌上,反客为主,倒了杯茶给方意生,“喝口水,我看你嘴唇都干了。”
方意生接过喝了一口:“谢谢。”
“不客气。”
张医生翻了翻自己带着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成像仪,放到桌子中央。
“我们说点别的,比如……你最开心的……时光?”
方意生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浅浅地笑了一下。
张医生发誓,他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比刚才那一抹昙花一现的笑容更让人觉得惊艳的了。我是直的,我是直的……他暗自提醒自己。
“应该是还在京都学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