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旧事出来——原来当年玉真的生母德妃,入宫时并不受皇上宠爱,后来是因为惠妃多次在皇上面前提携她,她才有了现在的荣光。

百里安心里生出一种揣测来,但他又有些不确信。正好近来长乐宫无事,他就又去了一趟广和宫。

这一回却遇上了皇上,皇上才从惠妃的寝宫出来,眉宇紧缩,出来见到百里安,还愣了一愣。

还是百里安反应的快,连忙行礼。

“安儿怎么来广和宫了?”皇上问。

百里安道,“我有些事想请教皇兄。”

皇上年老了,便喜欢看那些兄友弟恭的温情场景,听百里安这样说,面上表情就柔和几分。

百里安等皇上走了,进去看四皇子正坐在床榻旁喂惠妃吃药,只是百里安进来的时候,惠妃推了四皇子一把,别过脸来,那原本要喂到她口中的褐色药汁顺着她的嘴角滑落下来。

四皇子拿了白绢替她擦干净,也不再强迫她,抬手将药碗递给身后的宫人。

百里安踌躇的站在门口,一个宫人替他通报了,四皇子才知晓他来了,转头望着他,向他招了招手。

百里安一走进来,就闻到一种说不清意味的香气。

“皇弟怎么来了?”四皇子仰面望着他。

“有一事想请教皇兄。”百里安说完,忽然察觉到有一道目光望着他。

他用眼角余光一扫,见惠妃正盯着他的脸。这个认知让百里安一下子不自在起来。

四皇子也看出了他的不自在,“我母妃要歇息,我们出去说话吧。”

百里安应了一声,同惠妃告退之后,就和推着四皇子的宫人一起出去了。

到了四皇子的寝宫,将宫人屏退之后,四皇子才问,“皇弟要和我说什么?”

百里安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上一回在皇兄这里看了布偶戏,回去后便一直在想其中故事。”

四皇子听百里安果然提出来了,眼中深意愈发不可揣摩。

“这一回,是特地来请教皇兄的。”百里安道。

四皇子忽然道,“我以为你要问,我这双腿,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呢。”

百里安不知该如何作答。

宫里已经没有旁人了,眼前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四皇子扶着扶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只是因为他久坐的缘故,起来时,险些又跌了回去。百里安扶住他的手,才叫他站稳。

四皇子望着百里安伸过来的手,眼睫垂的更低。

而后,百里安在四皇子口中,知道了那布偶戏其中的故事——那布偶戏讲的是一对姐妹,妹妹受到排挤,姐姐郁郁不得志,后来姐姐拿自己的东西,和妹妹换了一颗金珠。

这是个极简单的故事,但百里安将此事与多年前的稍一联系,就觉得这每一个布偶,都好像应对着一个人,“皇兄是在哪里看到的?”

“自己编的。”

百里安一听,心中便更加笃定,但看着四皇子奇异的神色,他又觉得难以开口。

“你是不是想问我,舍弃掉的是什么?”四皇子道。

百里安心中若没有答案,他今天就不会多此一举的来这里。他来,只是为了求证一件事。

“舍弃掉的,是我。”

百里安没想到他会将自己心中所猜想的直接说出来。

四皇子双腿残疾是假的,那惠妃将他幽禁在广和宫里,强迫他戴上金面具,也只是为了掩藏这一事实。

“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知道——这些年,我受的折磨都是为了什么。”四皇子说的是事实,若不是他见到与自己如此相像的玉真,他也不会生出这样的怀疑,更不会知道这掩埋许久的真相。

“你跟我说,不怕我……”‘告诉太子’四个字,百里安在说出来之前,想到那三个都剪了线的布偶。

如今惠妃重病未愈,惠妃的癔症则愈发严重了……

四皇子果然道,“在我杀了她们之后,再告诉太子,好么。”

那是一种商量的口吻。

百里安一下明白过来,四皇子会告诉自己的原因了。

“你——”

四皇子因为戴着面具的缘故,金箍勒在他的头上,露在外面的只有眼唇鼻。他又坐在轮椅上,这个模样,病弱的让人想到被圈养起来的牲畜。

谁人能想到,堂堂四皇子,在广和宫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呢。

“皇兄,你不必如此,你可以同父皇说,到时……”

“到时什么也不会改变。”他早就想好了,皇上衣不解带的照顾惠妃,其中付出的如许深情,他哪里看不出来。到时他即便说出来,最好的结果也只是将他还回去,再差些,皇上会将错就错。

这样的事,在旁人眼中,确实是可以原谅的事,但在当事者的心里,留下更多的却是无法谅解的伤痛。

百里安想起刚才见到惠妃时候的模样,那时惠妃在柳青芜面前,是何等的面目可憎,现如今却真的成了个玩偶,任由四皇子摆布。

得到自己想要的真相的百里安心情反而更沉重了许多,他现在大可以跟太子去说,但他想起自己第一回去广和宫的时候,见到的躺在被褥里昏睡的四皇子,那时一个宫女都能叫他战战兢兢,和今日所见的模样截然不同。

但若是不说……

结果会真的如四皇子说的那样吗?

“六皇子去了哪里?”

百里安被这忽然的声音吓了一跳,惊醒过来,发觉自己从广和宫里出来之后,不知不觉竟走回了长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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