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上半天。

周琅就喜欢看旁人那苦苦思索的模样,他也不催长青,就托着腮看着他。

不知不觉已经下了两个时辰的棋,这一把长青又是举子迟迟未落,“我输了。”

他已经连输了五把。

“没事,你是第一次下棋。”周琅每一回都这么安慰,然后每一回都一子不让的将长青的白子围困至死。

长青抬起头,看到周琅脸上挂着的笑,他不懂棋,也不会下棋,输赢于他而言都看的很淡,他输一回,就觉得面前的周琅就开心一分。到最后,他本来能落五十子,却偏偏只落三十子。

周琅看到长青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眼角微微上挑,清俊的面孔因为这一个动作而横生几分艳色,“怎么,输的不甘心?”

不,他每一把都输的心甘情愿。

面前的烛火映在周琅的脸上,染的他上挑的眼尾桃色更甚。

长青将棋盘上的白子捡了回来,“再来一把。”

周琅亦是兴致勃勃,好似经由这棋盘的输赢,能让他满腹的恶气宣泄出来。但这一盘两人只落了一子,长青就忽然站起来了。

周琅手执黑子还未落下,“怎么了?”

“将军回来了。”

长青说完,径自就推门出去了。周琅跟着长青走了出去,等两人从房间里出来,才发现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朦胧亮了。

院子里空无一人。

“将军在哪里?”

周琅的话音未落,院子外就想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几个当值的士兵左右搀扶着令狐胤回来了。

令狐胤这一夜喝的真的太多了,他这样的酒量,都醉的需要让人搀扶才能走路。

“将军!”看到令狐胤,长青迎了上去相扶。

令狐胤垂着头,他的衣裳被人抱着,袒露着上身,后背绯红滚烫,出了一层汗。

长青将令狐胤的胳膊扛到自己脖颈上,对那几个送令狐胤回来的人说,“你们下去吧。”

“是。”那些士兵松手推开。

“周公子,烦劳你抱一下将军的衣裳。”长青说。

周琅就将那衣裳接了过来,那些送令狐胤回来的士兵就退到院子外去了。

长青扶着令狐胤进了房间,周琅又跟着走进去。长青将令狐胤放到床上,拿了湿巾过来替令狐胤擦身上的汗。

周琅看着他一个人忙前忙后,“这院子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长青将令狐胤背后的汗擦完,又去擦他的手臂,“原本是四个,有三个将军令他们出去办事了。”

“那不会调些奴才过来伺候吗?”周琅还是不解。堂堂一个将军,现在喝醉了只有一个奴才伺候?

长青的动作一顿,“将军不喜欢不熟悉的人在身边。”

“为什么?”

长青抬起头,看着站在床边的周琅,“不为什么。”

周琅以为长青是在敷衍他,皱了皱眉。

事实上并不是长青敷衍他,而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令狐胤从上阵领兵开始,往后无论是喝醉了还是睡着了,身边只要有生人,他就总是不安稳,有时还会忽然从梦中惊醒。有时醒了就是醒了,有时却会忽然拔刀伤人。将军自己也知道,所以房间里的兵刃总是要藏起来。

周琅还抱着令狐胤的衣裳,那衣裳都染上了浓烈的酒味。

“你将衣裳放到这里就可以了。”长青将令狐胤身上的热汗擦完,端着铜盆出去准备醒酒的参茶。

周琅就将衣裳一件一件的挂在了屏风上。

长青临出门的时候,忽然对周琅说,“周公子离将军远一些。”虽然将军身边并没有利器,但他看到房间里的周琅,还是忍不住叮嘱一句。

周琅还没明白这一句话的意思,长青就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离令狐胤远一些?

周琅还在想那话里的意思,躺在床上的令狐胤忽然伏在床榻上呕吐,他喝了不知道多少酒,现在吐出来的,都是胃里的酒。

屋子里都是令人牙酸的干呕声,周琅莫名的有些担忧。

令狐胤伏在床榻上,周琅才看清他绯红的背上有许多疤痕,那些疤痕经年累月已经很淡了,却纵横交错他整个背部,仔细一看,有许多伤口都是从肩胛开始,一路横贯到他的后腰,不知是怎样的伤势,才会留下这样让人陡生惊惧的疤痕。

令狐胤将胃里的东西吐完,翻身倒回床榻。周琅看他一张脸也开始发红,眼角有一层不知是汗还是刚才吐到难受的时候逼出的眼泪。

“哥哥,你没事吧?”

周琅问了一声。

令狐胤没有回答,他双眼紧闭,气息却很粗重,胸口起伏的厉害。

周琅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令狐胤。

白日里这斯文又威严的将军此刻就躺在他面前,紧蹙的眉宇为他平添几分脆弱之感。

周琅抬手想要去将他汗湿了挡在眼前的头发拨开,令狐胤又忽然翻身,伏在床榻上干呕,只是这一回他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周琅伸出的手抚上他的背,轻轻拍了几下。

周琅摸到令狐胤的背,方才长青已经擦过一回,现在那背上又出了一层汗,“不能喝就少喝啊,还拉着我喝。”

伏在榻上的令狐胤忽然转过头来,他一双眼已经睁开。

周琅被他吓了一跳,就要往后退,令狐胤却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喝醉的令狐胤力气大的吓人,他抓着周琅的手腕,一下将他拽到了床上来,周琅跌到床上,想要起身坐起,令狐胤又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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