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试图打开门,前往另一个世界, 毕竟他之前来的时候,平城市还在感染者的威胁里,他至死都没有办法探查到其他地方的情报, 所以眼下,他似乎是重新得到了这个机会。

这在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每次只要是以死亡为结局, 他就无法再回到那个时间, 而且也没有试过被迫穿越。这些昭示着什么,他并不清楚。

黎朔在穿越过来的第七天, 就恢复了所有记忆。

他还是和尼坤斗着嘴,每天吊儿郎当在军队里晃荡,偶尔指挥一下战斗。只是最近战争并不频繁, 他的空闲时间很多,就天天去骚扰尼坤, 得意地看那只花孔雀试图优雅地发怒但最终失败的样子。

“这件事情上,你们俩加起来不超过十岁。”夏一南是这样总结的,“真的是闲得发慌。”

这时徐承还在黎朔的手下, 没被调到尼坤那成为副官。见惯了“审判”的样子,夏一南刚开始看他总觉得不大适应,

但确实如教授记忆里一样, 他是一个笑起来很阳光的老好人。

摊上这两个不省心的上级, 徐承可谓是最操心的一个下属了,只是本身不擅言辞,只能木讷地站在旁边,尴尬地调解情况。

在这里有原来某匹功勋战马的后代,平城市军方腾出了一个地方养着它们。平时徐承没事的时候就拿些胡萝卜,去喂喂这些打着响鼻的战友。

其中有匹红马跟他最亲,毕竟是被他从小养到大的。

徐承不太会起名,对红马每天就大红大红这样叫,夏一南有次路过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徐承和高大的红马站在一起,不知细细碎碎唠叨着什么。明明是不喜欢讲话的人,遇上这些动物,话都多了不少。

这一幕,让夏一南想到在多年后的平城市内,破败的建筑里,骑士和他永远奔驰的战马。

远远徐承看到了他,很腼腆地笑了笑:“教授今天怎么有空出来啊。”

“实验挺成功的,我们放了个小假。”夏一南回答,一如既往朝他露出了挺友善的笑,其中究竟有多少分是伪装出来的,有多少分是真心诚意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离开的时候,他还能看见徐承从桶里拿出一根新鲜的胡萝卜,递到红马嘴边,继续念叨着。

外骨骼的研发还在继续,这点难度对于夏一南来说,不算什么,他只是在犹豫。

外骨骼还未被完善的时候,就已经被联盟投入了战场,后来战况激烈,“信”在其中的含量被加大,最终才导致了人体被腐蚀,启示病毒诞生到世间,导致了后来的所有故事。

他可以故意拖缓实验进程,但之后的一切,真的能随之改变么?研发会一直进行,就算没有教授,过个多年它们一样能投入战争。退一万步讲,就算没有了外骨骼,这样的病毒就真的不会来到世间吗?

从长久分析,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件。除非从一开始,“信”就不存在。除非他在之前的世界,没有把黄印用出。

这两点他在这个时间段,是不可能做到的。

黄印使用后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他也没办法去往乔朗未发明“信”的时间点,阻止一切的发生。

这是个无解的悖论。夏一南只能一天天看着外骨骼缓慢完善,所有东西朝着原定的结局前进。他在茫茫数据里,寻找着故土的存在,可完全没有结果。

一日,在黎朔又挑衅了尼坤,兴高采烈回来的时候,夏一南叫住了他:“我们去罗岛看看吧。”

“你发现什么线索了?”黎朔搭着他的肩。

“希尔德当时,是在尼坤带领下,在军部旧址找到了周辰翊他们的资料。”夏一南说,“但现在军部里没有,所以我们提前自己去找。你知道的,我总是在不断闪现的记忆里,看到罗岛的那座灯塔。”

“那想要去,只能在这段时间去了。”黎朔说,“再过几个月,这段和平时期过了,罗岛就会被帝国占领,改名叫迈斯特拉。”

“对。”夏一南说,“我们想个办法,一起过去吧。看看那里和几百年前,究竟有什么区别。”

三天后,夏一南以科学考察的名义,带了几人准备前往罗岛。而黎朔也“恰巧”有空,主动申请护送研究组过去,顺便带上了徐承。

临行前的一日,夏一南一直在研究,克莱尔曾向他们提过的“荒原野火”一案。

克莱尔相信,那是其中一个叫做克图格亚的神明亲临世间的时刻。事发区域旁边的农户全部失去了理智,目睹了一切的他们在墙上以血画出了画卷——

巨大的、富含生命力的一团火焰从天而降,比太阳还要耀眼,将光辉洒遍原野,没有人能够直视它的明亮,除了那位朝拜者。

画中简略的身影站立于火焰面前,朝它伸出了手,似乎是在接受着什么。火焰从神明身上流出,盘旋在他的手旁。

下一幅图中,那人周身燃起火焰。心脏部分被贯穿,鲜血飞溅一地。最后一幅更加澎湃的火焰取代了心脏,燃烧在他全新的躯体内。

夏一南不明白这画卷意味着什么,只是本能觉得,克莱尔说的是真的。毕竟当时那突如其来的高温和疯狂,绝对不是人为可以造成的。

所以如果这一幕是真的,那这个朝拜者去了哪里,又用这个力量做了什么?

配合着“信”的大量资料,结合永恒之火教会的理论,夏一南在反复对比研究这些事情,直到很晚才睡着。

梦里他感觉到了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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