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阿福连忙扶住,紧张极了,冲口叫起来:“还说没事!”

“嗯……给我一点糖水。”子腾扶着额头。

阿福找了个靠垫让他倚在床边,虽然旅馆房间里冲泡咖啡的方糖还是挺多的,顺手拆了几包放在杯子里面用热水冲开又兑了些凉水进去,端过去:“喝。”

他怕子腾拿不住,干脆用勺子舀了递过去。

子腾伸手想接他手上的杯子,却看到那家伙固执的将勺子凑过来,头晕目眩中也只能顺着他张嘴喝了。

一连喝了几口。

不知道这白痴在水里面放了几块糖,甜的发腻的味道充斥着口腔,这种感觉对不喜欢甜食的人来说非常难受,但他还是忍耐着吞了下去。

阿福看他喝下去,又凑了一勺子。

子腾摇摇头,“快被你的糖水甜死了。”

“呃……”阿福悻悻地放下了杯子,用手给他拍了拍靠枕:“低血糖?”

子腾一愣,露出些笑意,“你怎么知道?”

原本,这样一张清隽的脸,这样难得笑起来的时候可好看了。

现在被从一侧太阳穴开始撕裂开的伤疤扯出来的看在阿福眼里却是心酸了。

“你不在瑞士的时候,我一个人读了很多书,几乎把我爸爸书房里面的那些医学书籍都看了遍。约莫也知道了一些。”

“哦。”子腾无言的点头。

陪着坐了会儿,看到子腾的脸色缓和下来,阿福问,“好些了?”

“嗯。”

阿福笑笑,将托盘端过来:“吃饭。”

他拿来的多是带着汤汤水水的食物,有营养也符合生病人的口味。

“你以前没有低血糖的毛病。”阿福一边给子腾拿筷子,一边不经意的说。

“是啊。”子腾点头。

“然后?”阿福看着他吃,等他开口。

“如你所见,伤后营养不良。”子腾如实的说。

“你啊……隐瞒了我很多事情吧?”阿福等他吃的差不多才说:“我昨天晚上看到你身上也有那么多伤,听到你呢喃的叫妹妹……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原来还有个妹妹。”

子腾呛了一口,停下手上的筷子,脸色尴尬。

“还不想告诉我?”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子腾放下手上的碗筷,他傲然的表情里隐藏着自己都遮掩不住的辛苦。

阿福用手指抚在子腾的眉间,伸到领口前面。

子腾一惊。

下一秒,他的领口便被扯开,露出一片肌肤的那一刻,子腾骇然喝出声:“你干什么!”

他企图阻挡的手是徒劳的,也许在瑞士的时候,他的体力和手段可能都比阿福要好一些,但是现在,这样身体的状态下,他无论如何都是争执不过阿福的。

被扯开的睡袍下,露出一具布满伤疤的身躯,瘦削的人被压制的平躺下来,每一根肋骨的性状都几乎清晰可见。

这……

即使昨晚上已经见识过,但在这样青天白日的阳光之下,眼睁睁看到纵横交错着的伤疤的这一刻,阿福还是控制不住的连声音都痛苦的发抖,“你还不相信我吗?”

用手抚摸上子腾的脸颊,压制着声音里面的哭腔:“我一直就在想,要是我再晚一些,是不是就再也遇不到你了,你骗我,明明说过会好好回来的,却一点也不算数,这样子怎么算是好好的?”

子腾有些难堪的扭开头,“你别说了,先放开我。”

“我不放。”

阿福还是这样的固执,干脆就整个人扑过去一把搂住了子腾,搂紧了恨不得再也不松手似的:“我不放,我不放我不放……”

他一叠声的说着,拖出了忍耐已久的哭声,抱拥着去亲子腾的双唇……

子腾的唇冰凉带着干涩,极力躲避着阿福强势而来的亲吻,却移不动身子一般,随着这轻轻碰触的举动,反而忘记了反抗。

交换着彼此的呼吸,阿福一次次地覆上,能感觉到子腾的口腔里还带着一丝未退完的余热。

昨晚他就是这样喂他服药,却没有心情索要一个期待已久的吻,此刻他隐忍不住这些等待这些思念熬出来的急切。

“你……放开我……咳咳咳……”

趁着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子腾推开阿福,瞬时的缺氧让他干咳了几声。

阿福挨过去,用手将他躺平的身子揽起一些,拍着他的背脊,一手抚着他因咳嗽而起伏的胸膛。

身上的骨架就这样清晰地显现出来,阿福感觉自己的手,就这样覆在一层皮上,而这皮下没有脂肪和肌肉,就是硬邦邦的骨架。

这是子腾啊,还是那个他印象中的子腾么?

那么冷峻,那么英挺,矫健果断扣枪杀敌的样子,潜心研究在实验室里的样子,还有难得会在他面前露出一丝笑容的样子。

眼前这伤痕累累的躯体,究竟是怎么来的?

要吃多少苦,受多少折磨,才会变成这幅鬼样子。

“我没事……”

阿福的手掌覆在他胸膛上静止了,子腾感觉自己的心却越发跳得厉害了。他面无表情地把松开的睡袍拉拢一些,试图侧过身去。

“没事……没事……你就会告诉我你没事!是不是要等到我抱着你的尸体的时候,才算有事?!”

子腾的冷漠,不光对别人,也对自己。

他到底为什么要冷漠到连自己的命都毫不在乎的样子,阿福叹息地摇头。

他是说过,只要子腾不说他就不问,无论他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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