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俯视到了阿四的后脑勺。

阿四已经二话不说地背起了他,并且以自己平日那种快速的脚程向前走。

跃春虽也是有一些不好意思,却没有反对,他两手搭在阿四宽厚的肩膀上,看着两边的树木在以先前几倍的速度向后倒退。

“阿初,阿初,阿……”

一路上他们这样大肆旗鼓以背媳妇状态小跑过来,居然也没有人来拦他们。

夏跃春心中知晓阿初他们一定已经和警局达成了共识,自己也不再含冤受屈。

阿四背着他畅通无阻地就冲进了小镇上最大的那家医院,他知道阿初一定会集中感染的人员转移至此,也只有这家医院有着齐全的设施。

“夏伯伯?”叫他的人是阿福,脸上还透着一丝焦虑的神情。

“阿福?你爸爸他们呢?”

“在里面,子腾中了枪,我爸爸刚给他动了手术,关照我出来泡点盐开水给他喝。”

“没事了吧?手术完了?”跃春终于明白这个一直阳光开朗的孩子脸上那阴郁表情的含义了,一边宽慰他,“我去看看,你放心,当年弟下党不计其数的枪伤都是我这里治的。”

“爸爸说已经没事了,他们就在走廊顶头哪一间。”

阿福指了指方向,阿四冲他点点头便朝着那里走去。

这几个月以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太多的事情,将几年来平静的生活搅乱,如今甚至连平静的小镇也陷入了危机。

阿次在镇长和小镇警队的帮助下来到教堂之外。

这里真的是一个肃穆的地方。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在里面等待着他的,是一场生死攸关的危机的话。

“先生……”警官站在阿次身边,为他调整绑缚在手臂上的机括,将手枪交给他,“这是景方攀墙逃生用的,还有你确定这枪……”

“没问题。”阿次冷静的回答他,然后拉下自己外套的衣袖,收好了枪。

将一柄枪随意交给一个平民是违反规则的,但是在这个情况下,他们不得不顺从这样一个选择。

镇长踌躇的看着教堂,他历经生死以后一直都战战兢兢,“先生,里面的那些人该怎么办?”

“他们已经成了人质,我进去以后,也许解决不了清时辉,但也可以将他引开,你们那趁机从另一个方向进去营救教堂里面被困着的人质。”阿次难得露出些微笑:“至于我……你们暂时不用管。”

“那怎么可以?!你会有危险!”镇长的语气里露出质疑,他着眼看着坐在轮椅上的人。

在他眼里,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是一个沉着的男人,他锐利的眼神,沉默的表情,给予人的感觉是满含着一种不言而喻的力量。

但毕竟,无论如何,他们无法忽略他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行动不便的情况是无可厚非的事实。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有危险,这句是废话,只要负责救出你的镇民就好,我这边会尽可能为你争取时间,这点不用你费心。”阿次很冷淡地看了老镇长一眼:“我会照顾好自己。进去,是我自愿的。”

此刻虽未到傍晚六点,但严冬的夜来的甚早,本来就为数不多的阳光收敛了它的恩泽,日光倾斜,已然开始显露出一些偏西的红霞。

镇长目送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独自进入教堂,那个背影叫他想起孤绝的战士。

他转身开始去同警局的人部署,并且等待救援时机的到来。

必须放命一搏。

跃春陪着阿福查看过子腾的情况,大致上已经没有多大的问题,接着就是好好休养这种不可缺的过程,阿福看看子腾有些泛白的嘴唇,照着阿初说的给他灌了几口盐水,便不再打扰他休息。

又将这里的情况,嘴快又利索地大致对跃春他们全部讲了一遍,甚至包括最后清时辉的威胁。

跃春其实对于教堂的真相是有点揣测的,但是归根结底竟然是当年他们一时失手造成的结果,这对于跃春来说是相当震惊的。

更何况,最后,清时辉还要阿初去送命。

这一点,说什么都让人觉得焦虑。

“阿初啊,阿初!”

跃春因为屁股上的伤口还没好利索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走路才不至于弄疼伤口,他最怕疼了,却在这个倒霉透顶的休假期里遭了这么多罪,实在是不得不感叹。

阿福说阿初就在拐弯的走廊里,结果他跑进去叫了几声,除了引得一杆病人医生护士人人侧目以外就是没有听到回应。

因为迟迟听不到回答,阿福有些急了,主动跑开找人。

跃春因为伤势问题慢慢跟在后面。

“爸爸!”

结果,他还没走两步,就听到了阿福那惊慌失措的大叫声。

“哎!”跃春被吓了一跳,这下,他也顾不上什么伤口疼不疼了,也顾不上走路的姿势是不是别扭了,赶紧的跑过去,一边跑一边撕牙咧嘴的忍着疼,表情滑稽。

“爸爸!爸爸!”

跃春看到阿福蹲在走廊边的椅子上拼命摇晃着一个人,正侧身躺在长椅上,似乎昏沉不醒。

这个人正是阿初。

“老板?”跟着一起来的刘阿四正好也看到,左看右看说:“好像是睡着了?”

睡了?这种情况下,能睡的着,还睡的这么死,还叫都叫不醒的,一定不是人,是猪!

所以,这一定不正常。

还有阿次呢?

阿次又去了哪里?为什么只有阿初一个人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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