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索瞧那盒子大而扁,仿佛便是沈砚马车上放的那一只,不禁问:“这衣服哪里来的?”

“这是将军的。”阮桐打开盖子,里面是白底坠粉红樱花的一套软缎缂丝和服,猩红丸带上绣着金色海藻,连领边袖口都镶着一圈星星点点凑成桃花状的黑玉,面料在烛火下波光粼粼,如河面上的水纹一般,流光溢彩、华美非常。

“我的娘,”梅七眼放精光,不禁伸手去摸,“我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和服!”

萧索看也不看,起身道:“你们自乐,我还有事,先走了。”

“公子去哪儿?”阮桐忙拉住他,抱着腿说:“今儿都是来玩儿的,谁还专等着你不成?留下同我们乐罢,这件衣裳也就你配穿,难道你不试试么?”

萧索还要拒绝,梅七已上来推他,强按着肩膀拿来水粉,刷子蘸着半粉半膏的东西便往他脸上抹,“公子就试试吧,左右不出屋子。这里有现成的热水,试过就洗了,有何关系?”

梅七说着,已将他外衣夺了去,又拿着金簪子与他盘发。

萧索素来看他们并无二意,从不因其出身风尘便妄加轻慢。因此二人虽然造次,他却并不觉得如何,只是发愁躲不过去。

“你们快别闹了,我当真还有正事!”他是逃席出来的,说有事也真有事,说无事也算无事——今日并非重要的日子,也不是国宴礼待使节,不过私下聚会,大家互相笑闹,究竟无人拘束。

阮桐深知这一点,愈发肆无忌惮地捉弄他,拿着水粉、丹蔻、螺黛,不一时便将他打扮成个女艺伎的模样。

“东瀛人最爱后颈,认为此处比女子面部还美。”梅七拿着刷子给他绘图纹,边画边叹:“大人的颈子生得真好,修长柔婉,比最美的舞伎,还要胜三分。”

萧索看着镜中的自己,满心嫌恶地道:“好了,好了,闹够了就快给我洗了罢。你不是说有现成的水,快拿些来,我可穿不得这一身。”

半晌无人回答,萧索一怔。

“为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低醇的声音,微微沙哑着,显然已被他酥倒,“你真美!”

萧索骇了一惊,是沈砚。

阮桐与梅七已不知何处去也,他忙回过头,捂着脸躲闪说:“你别看,我……我不是……是他们……”

沈砚拨开他的手,抽开他盘起黑发的金簪,笑说:“你散着头发更美。”

萧索脸色一红,恨不能寻条地缝钻进去。

沈砚却着魔异常,握着他肩将人扑倒在地,翻过身来撩开他鸦羽般的长发,露出那一片雪白嶙峋的后颈来,心旌摇荡,情不自禁,低头吻了下去。

怀里人立时轻颤起来,像被握在手心的幼蝶,小心翼翼、颤颤巍巍,近乎撩拨地抖动翅膀,扑腾到后来,却不似想要逃脱,更像是猎物在放弃之前的最后一丝挣扎。

和服穿着繁复异常,丸带在腰间缠绕数圈,方在背后打起一只花团锦簇的结。沈砚绕了两下未解开,索性不再解,扯着衣襟向下拉,露出他纤润的双肩。

萧索咬着涂红的下唇,侧着脸不看他。沈砚愈发兴头,俯身在他锁骨边吻出几朵红梅,轻轻舔舐,身下人果然禁不住颤栗,蹙着一双翠烟眉,显然在极力忍耐。

他又拉开丸带下的裙子,一件和服便只堆在腰上,人被束在里面,脆弱而纤细。沈砚指腹轻轻碾过他身后罅隙间那处,立刻感觉到它微微的翕动。

这屋子里多的是柔润膏一类的东西,沈砚随手翻出两样,急急忙忙涂在那里,摩挲两下,缓缓抵了进去。

萧索不知此处隔音如何,只得极力耐着不出声。果然他虑得不错,沈砚方伏到他身上,不知临间还是楼上便传来神秘悠扬的曲调。

“听,是三味线。”沈砚随着乐声动了几下便喘着粗气叹紧,又说他那里面如何如何的滚热。

萧索听得面如血色,掌不住软着嗓子哼哼。沈砚如卧云上,益发忍不得了,按着他腰身纵情冲撞起来,行动间传出阵阵马踏雨水之声,与番国异曲相和,更觉绮靡。

他俯下身索吻,萧索此刻也顾不上羞怯,分外情热地顺承。耳鬓厮磨、唇齿纠缠,二人的气息混在一处,谁也分不清是谁。

他的味道是甜的。

萧索两条白皙的胫股盘在他身侧,随着孟浪的幅度不断滑下,又重新被他捞回去,最后索性搭上肩头,下压、压下,一直叠在心口。

沈砚一记记重而快,萧索煎熬在那一点,十指纹丝不动地勾着他胁下,白玉脚掌像一张拉满的弓,整个人又如同绷紧的弦,拨一下便紧一分,拨一下便紧一分,直到听见他沉沉地问:“喜不喜欢,嗯?”

他的鼻音糯糯,接连哼出两个“喜欢”,紧接着“啪”地一声,弦断了。

沈砚将不断抽搐的人按在怀里,把玩着小独宝帮他延长极致的余韵。萧索有一瞬间甚至失去了意识,他看不见白光,也看不到黑暗,只是一片空白。

“好了吗?”他感受到沈砚胸膛的震动,却听不清他的话音,只好迷迷朦朦地说不知,然而张了张嘴,却只呼出一口气。

沈砚接连问了他几次,想他大约是不会答复自己了,便又动起来。萧索顿时受不住,嗓子里送出几声反驳,都被他堵了回去。

他恣意驰骋,耳边低低的呜咽非但没止住动作,反而更刺激了情绪。不多时,终于在顶峰的边缘退出来,与萧索的厮磨片刻,一道道尽数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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