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嘲讽来,也许是因为亲眼看着自己死前的最后一段对谁来说都是件残忍过头的事情。

“那是你……”托尼看到画面里霍华德扶着头跌跌撞撞从车里跑了出来。

此时本应过来解决他的杀手巴恩斯却因为他震惊之下的一声“巴恩斯中士”僵硬着一动不动,夜色深沉之中即使是托尼都没能注意到一丝黑红的能量顺着被巴恩斯捏住脖颈的尸体传递到了他身上,像是临死反扑一般稳准狠地钉在了他的大脑之中。

但是托尼看到了巴恩斯眼中逐渐闪现出痛苦到难以忍耐的神色,那种痛苦远远超出了巴恩斯所能承受的极限让他颤抖着倒在了地上,喉咙里发出像是野兽濒死一般的嘶吼。

突如其来的变故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以至于本来隐于幕后埋伏以防万一的杀手们不得不现身而出,因为他们最好的兵器冬日战士倒在地上捂着脑袋疼得打滚,别说杀人了就连站起来都做不到,而要是错失了这次机会,下次能不能杀了霍华德.斯塔克暂且不说他们的命就得先保不住。

为首的杀手一边用俄语骂骂咧咧着什么一边从黑暗中现身向着快要逃进森林里的霍华德和玛丽亚冲去,托尼因为那可以预见的惨剧微微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移开视线,耳朵从那连串俄语骂出的脏话里敏锐地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感谢娜塔莎的俄语速成班。

改造,冰冻,洗脑……

只需要几个词就足够让他串联起事情的大部分真相,这让他感觉这个世界都在瞬间冷到了骨髓里却又愤怒到浑身发抖,ròu_tǐ与拳头碰撞的声音,沉闷的惨叫,他几乎是强迫自己睁开眼睛而不是像个懦夫一样逃避,就像是自虐一样让自己看完面前所发生的一切。

——他的父母是如何被谋杀又如何被伪装成了车祸现场,美国队长失踪于二战的挚友詹姆斯.巴恩斯又是如何被那群杀手操控折磨甚至险些成了他的仇人。

那些被杀手们一个个读出来该死的要命的控制词听上去如同魔鬼的低语,而发现所有的单词都无法让巴恩斯听话后他便遭遇了让托尼第一次痛苦闭上眼睛的残忍殴打与药物注射,无助而绝望地惨叫着失去意识被那些杀手当成货物一样拽走。

托尼发誓巴恩斯在失去意识前绝对看到了他。

那个眼睛里已经几乎完全没有神志只剩痛苦空洞的青年分明挣扎呆滞地将脑袋转向他,直勾勾盯着这个在所有人眼里空无一人的方向,声音低不可闻地颤抖着嘴唇蠕动几下,像是拼凑出了一声短暂却又破碎的道歉。

这些对于托尼来说都太超过了,对于托尼这个不久之前还以父母的名义建立了慈善基金会,昨天还在听美国队长那个老冰棍回忆往昔的人来说,这些实在太超过了。

如同大冬天被丢进冰水里似的连血液都结了冰,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痛苦到在无意识地痉挛,像是要当场呕吐出来一样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响,他只是觉得胃里翻腾眼前恍惚一切都成了黑白默片,心上开了个口子般拉扯着他几乎要掉进地狱里去。

但他终究没有真的掉进去,有人把他拉了出来,那些黑暗在刹那又重新破碎成了明亮闪烁的光点,他在光中看到了母亲的笑容,玛丽亚像曾经的每一次一样将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那种柔和又优雅的香气将他笼罩着,温暖地从四肢百骸渗入,让他冰冷到卡壳的每一个神经又重新感受到一丝热度。

霍华德冷冷地哼了一声,像是很不满地用那种斯塔克特有,一般都是托尼用来看别人的眼神看着他,最后却还是走了过来,张开双臂如玛丽亚一样把他抱在了怀里。

就和他们曾经每一次争吵,每一次互相讽刺那样用力而又有些别扭,让托尼想要叫着“你是要勒死我吗”推开他最后伸出的手却拥住了他那样,温暖坚实陌生到让托尼嘟囔着“好吧果然是在做梦”,属于父亲的拥抱。

然后他听见霍华德,听见他那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只会跟他再争吵中交流几乎从没有正面承认过他的父亲,嘟嘟囔囔小声但却又无比清晰地在他耳边道:“我为你而骄傲。”

都已经死去了,都已经是最后一次见面了,还有什么是说不出口的呢。

霍华德干咳着扭过头掩饰自己发热的耳朵,放开托尼又大声道:“听着,要是你见到史蒂夫那个家伙帮我打他一顿,该死的我找了他那么多年巴恩斯都还活着他到底跑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这么说完他又看了看托尼没有装甲覆盖的科学家身材,摇头叹气道,“算了你也打不过他,就帮我跟他问个好吧,就说……”

他遮掩的唠叨终结于玛丽亚的一记眼刀之下,这位优雅而美丽的女士用一个眼神就让霍华德闭上了嘴,然后她转过头深深地看着托尼,看着自己心爱的儿子被岁月打磨成熟的面容,泪光之中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我们永远为你而骄傲。”

“永远。”

他们的身影逐渐消散在了自脚下飘散而上的光点之中,像是消散在了过去的时间洪流里。

“等等——”托尼大跨步地冲进那无数的光点之中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一步踩出却猛然坠下,如同跳下了悬崖。

光点在他周围破碎,无数画面呼啸而过填塞进他的眼睛,多到让他意识空白的记忆洪水般涌入他的大脑,从他的眼前旋转破碎急速掠过,快到让他只能捕捉到一抹残影。

他看到了春日第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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