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事情的描述,还包含了因著郁闷而生起的念头。

在他身边的朋友对同志都很友善,可不表示其馀的人也会如此,很多时候只能藏著掖著不可表诉——隐瞒一点都不好受,但说出来又可能比不说的好——这种不安的心情,他从来没对谁诉说,可那当下不知为何,却很想对苏明讲个明白。

——可他并不能奢望对方作出什麽回应。

但上显示读过,而没有半点回覆的时候,他仍旧不由怔住,一方面是觉著松了口气,一方面是失落。

…对方没有随意敷衍,亦即也毫无表示。

等在那场摄影展里他才恍然,对方并非不作表示,而是用了另一种方式来抚慰自己的心情。

在听见问题後,苏明沉默不语,神情显得若有所思,又倒酒喝了几口,半晌才开了口。

「我想你能明白的。有些事情早是既定,不是不去改变,而是无从去变。从来没有对与错,不过是一种选择。」他看著柯商春道:「我们可以选择让人看见这一面,也可以选择让人看到另一面。不管哪一面,那都是我们自己,就像是摄影,因为拍照取像的不同,便觉得风景也不同了,可其实都是同一个风景。」

柯商春默默听完,怔忡了好片刻,迟迟无法言语。

——不是觉得对方说得不对,而是正确的让他无从以对。他什麽也无法说,无法说出能切合此刻情绪悸动的话。

选了什麽路子,看到的便是什麽风景——没有好不好,对不对。

…也不会後悔。

柯商春明了一切——把自己的心意又更透彻的看清楚了一次。他不由莞尔,对著苏明,也是对著自己——我懂的,他在心里面说。

「…再问你一个问题。」

半会儿工夫後,柯商春再出了声,可因著心情脸色明朗了不少。他见著对方朝自己看来,神态半分也未改——只是乍看,他却知道有些不一样,如同对方自己讲的,这是很细微的感觉。

「你醉了吧。」

苏明看著他,嘴角微牵动了一下,面上倒也没有半分被戳穿的困窘,只是道:「…你这不是问。」

柯商春不由笑了;这不说同自己解释那些意思,就说先前的聊话,对方讲得字句大约能是其平常的两三倍了。

他便又说:「就算没有很醉,那也有半醉。」

「…我要是半醉,那你便是完全醉了。」

「我没那麽差。」

「……」

「好,最多八分半。」

「…那不是一样。」

「不一样,差了这半分,可就差之毫厘。」

「…喝完这杯,差不多补上了那两分。」

「那也是九分半!」

「你尽管继续说吧。」

「…那你不说自己能喝两瓶?现在怎麽回事?」

「……」

「……」

「咳咳,我开玩笑的,别开了,买单怎麽样?」

「……」

☆、烦恼10(限)

10.

离开酒馆,两人去了一家影音馆待著。

前头柯商春虽笑话苏明,可其实他意识也是半朦胧半清醒了,尤其出了酒馆,吹过凉风,脑子忽地昏沉沉,好像脚步也变得凌乱了。

而苏明说是喝了半醉,可步伐还走得稳稳的。

离开时间已晚,虽然还有地铁可搭,可这边没有站点,而一时半刻也开不了车,两人便在停车的附近溜达了一小段,也才发现了这家开在大楼里营业二十四小时的影音馆。

自从脱离学生时代後,柯商春再也没到过这类地方——大学通识他选了电影欣赏,为了写电影报告而来过两次。影音馆里的影片比起一般租碟店更为齐全,有许多经典甚至冷门的片子。

他就去了那两次,後头再也没有意愿,觉得这类的店出入的客人复杂,空间也狭小闷热;而在隔了如此多年又到这样的店来,倒是觉得比起从前去的,这里内部装潢宽敞明亮,同从前的印象很不一样。

进去的时候大厅不见半个客人,站在片架前整理影碟的店员见著自动门打开便看了来,然後招呼了一声。

两个成年男人喝得醉醺醺的上这里看影片,面色皆是不尴不尬,他们往距离最近的影片架上拿了两张片子,没再多看别的,直接去了柜台办理登记。

大约也没什麽客人,店员给了一间大包厢,里面有三排皮制沙发,每一张全宽敞的像是一张床,坐上两三个人都不是问题。

进去时,柯商春同苏明看了一眼,对方一耸肩,便把身上的长外套脱下随意的扔在第二排沙发上,人则是走到最前排去坐。

柯商春也过去,把脱了的外套放在侧旁的空位。

坐不到一会儿,前头的大萤幕忽地亮了起来,开始正式播放前一连串的制式说明。包厢门被敲了一下,店员推开门说声打扰了,帮忙将两人点的茶水搁到桌上,转身又出去了。

时候已晚,加上先前喝得有些高,两人多少精神都倦了,不说苏明,柯商春这会儿没什麽说话的兴致,就也维持沉默,目光近乎专注的盯著前方的萤幕。

大萤幕暗了一暗,场景先换了,背景是彷若下雨淅沥淅沥的落水声,镜头再度变换,一朵浮在水上的白色水莲花占满了萤幕;然後,画面又慢慢的往旁推展开来,水莲花变成了不只一朵。

刚才片子都是随意拿的,加上两人到这里的本意也不是为了看影片,只是藉此作个休息,等酒劲缓过去而已。

柯商春看得迷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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