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他们已经走至车子停靠的位子,苏明拿出了锁匙,才再次开口。

「其实,我同他没有在一起很久,唔,也不知道有没有一年…」

柯商春沉默——他很想同对方说其实不用解释,可却说不出口——因为他心里的感觉忽然好了很多。

「你们…有三年没见了?」他脱口。

苏明已经按开了锁,开车门的动作顿了顿,才说:「应该是吧,我没去算。」

「……」

「我们大学以前建筑系所的主任也是姓叶。」

上车之後,苏明忽道,说得有些没头没脑的。

柯商春一怔,看向了对方。「…是吗?」他脱口,关上了车门,脑里面认真的想了一下,可别说样子了,对其名姓也一点都毫无头绪。

「嗯,那教授也身兼学生会的指导顾问。叶友荃就是教授的儿子。学生会的活动,他也来过几次。」

「……」

「後来教授出事,当时叶友荃从国外赶回来处理,在学校待了一阵子,我们系办与建筑系的在同一层楼,系上同学应该多少见过他。」

…是这样?柯商春怔忡无语。

叶友荃是他们大学某位教授的儿子?对方助理给来的简历里,上头确实提到父亲是建筑师,可却没有提到曾在大学任教。

而访问之前,他还另外去找了关於对方更多的背景读过,也同样没找著其父的背景资料;不过却是大约知晓了其家里出过什麽事。

坦白说,这一方面,叶友荃从没有刻意隐瞒,可也没声张,只是静静地放到台面上——这样或许是最好的处理,身为一个名人,小小的瑕疵都会被放大来审视,那往事虽已陈年,但说起来是一桩丑闻,不过到底那些曾访过他的杂志,胆子全没大到敢直接问本人对这事的看法。

…除非是八卦报章吧,但此人也不会接受那种访问就是了。

柯商春自然没有问。不过,他现在已经听出来苏明想对自己说的意思,便又问:「你们後来怎麽熟悉起来的?」

「大四的时候,学生会的一个学弟拿了张名片来找我,说是帮建筑系的毕业生办展览,需要一个指导老师,那学弟不敢打电话,希望我能帮忙打过去问,一来二往才变得熟悉的。」

大四那时…柯商春想了想,忆起当时叶友荃正是从国外回来的时候,是工作室才成立的时候,可因著得过奖,手上已接了几笔大的案子。

「然後呢?」

「那时还是朋友。」苏明平淡道:「他问我毕业後要不要去当他的助理,我想也没什麽,就去做了一阵子,不过只做一年就走了。」

柯商春听了这一句,就想到叶友荃那英文名为lynn的现任助理,只觉得这份极需交际手腕的工作,换成苏明来做,一点都无不妥。

「其实你继续做下去,应该也挺好的。」他不自觉说了出来。

「也许吧。」苏明道,停了一下发动起车子,看著他问:「…你想换哪里说话?」

柯商春一时没反应过来意思,同对方的目光注视了片刻,才记起来了——其实他也不是忘记,只是出了太多意料不到的状况。

——-那些话,现在又该怎麽说?他想过任何能用来当作开场白的话,可任何一句放在这里,好像全都不合适。

可忽然的,记忆深处的一段印象清晰了起来——是大学的时候,两人在图书馆说上话的片段——总以为自己忘了,原来没有。

柯商春动了动唇,突兀的道了一句:「那时候,我看得是不朽。」米兰·昆德拉的不朽。那本书并不是学校图书馆的,是他自己的,之前写报告而读过,之後实在喜欢就买了一本,时常拿出来看,每次看每次都能有新的想法。

「我记得。」

过了一会儿,听见苏明开口。

柯商春笑了笑——是的,苏明自然是记得的。

…你看什麽书

不朽。

好看吗?

…不错。

而後,他抬起头,问了苏明:要看吗?

对一些事情,有时候不是看不明白,而是不愿意去看明白。维护一段关系并不容易,又何况在这段关系里的都是男人。

柯商春一直觉著自己怕得不是责任,而是变动——无法轻松去看待关系之中的一丝一毫松动,甚或是结束。

便觉得没有开始,那亦无结束。装作恣意,可在情爱上懂得越多,却越是无法去释怀。

——可人生中,总得受伤才能获得了什麽。

爱情使人惶恐,却也教人喜悦,若不去试上一试,又怎麽会知道结果;光去猜想,便也只能停在猜想的这一步了。

於是,有没有想清楚便一点也不重要的。

对於大学那时候,後来他想起来很多,比之从前,苏明的确不太一样,可长相…是没变太多的;那时期每个人的形貌都算长开了,过了经年也不会有什麽大变化。

而且在图书馆那回,他其实是很仔细看过这张长相,是自己忘记了——对方总是站在人前,作为底下的仰望者,很多时候印象反而会模糊。

…仔细想想,那时候的自己根本把对方的形象错认成另一个人,错置成为了李晋博了;也许那当时是因为羡慕,希望自己也能如李晋博那样率直明朗——但这日後如何自又是别论了。

「你没有还给我。」

柯商春开口,微微一笑:「那本书。」

苏明沉默,一会儿才开口:「我以为你忘记了。」

「嗯,我也以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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