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谛禅师的声音在弱水府回荡。

妙谛禅师脸色不好看,她的徒弟也不敢触她的眉头,只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尼姑揉着眼睛,问道:“师祖,我们不捉妖了吗?”

妙谛禅师把小尼姑抱到怀里,笑了笑,“气数未尽,且留他一时。”

槐序收回目光,勾了勾嘴角,他改修十二因缘转轮经时日尚短,只来得及匆匆炼制一把火罗伞,也没有练什么厉害的对敌手段,此刻和妙谛禅师对上,实在是吃亏的厉害。

虽然若动用六道轮回盘,必然又是另一个结果。

只是六道轮回盘干系重大,还是不要轻动的好。

槐序捏了捏手指,见识过鲤鱼剑光,他对剑道又有了新的认识。

回去琢磨琢磨,未必不能练出自己的剑术。

只是此刻,槐序把目光投向后院厢房。

梨棠贤弟,也不知道听没听他的话,好好待着,没有出来。

此刻后院里,张梨棠心跳如同擂鼓,靠在窗边完全不能动弹,两条腿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张梨棠没有出厢房,却终究忍不住好奇心,打开了窗户,前院里鬼影重重,又忽然有月光大作,又有黑气和火焰飞舞,这等玄奇,哪里是人可以做到的?

黑山上杳无人烟,要集市做甚?

荒山野岭,哪里来的一座奢华的客栈?

谁家的健仆能跑得那般快,又有哪辆马车跑起来不会颠簸?

兰若寺里的鬼神,又事怎么回事?

张梨棠想起来那日被强人追赶时,强人所说:“我告诉你,这山里闹鬼……”

张梨棠只觉得整颗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他剧烈得喘息着,眼睛里满是惊恐。

“梨棠。”

槐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啊。”张梨棠一个惊颤,急促得叫了一声。

槐序准备推门的手顿住了。

“罢了,我自始至终也没想瞒他,与人相交,本就是一个‘诚’字,他若是不能接受,情愿‘敬鬼神而远之’,又何必强求?”槐序心道,于是开口说出另一番话。

“梨棠,你便在青丘的厢房中休息一晚上吧,明日天明,你也自去,我不留你。”

“至于青丘,你若愿意把他留下,我也好好照顾他,你若不愿意,我也帮你把他送到陈府。你若仍旧愿意认我,五郎仍旧借你,不愿意,就只当我不曾说过吧。”

槐序卷袖背手离开,也不给张梨棠多一句说话的机会。

槐序惯会揣摩人心,他若留下,反倒尴尬,倒不如把话挑明了坦荡,不管张梨棠怎么害怕惊恐,只要想起来槐序并不曾有害他的心思,反倒处处帮他,情感和理智,自然会有一个占得上风。

张梨棠听着槐序渐渐走远的脚步声,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送上,下一更周四。

你萌真是好可爱,爱死我了。

第13章 第十三章、选择

张梨棠瘫软在地上,许久都没有恢复过来。直到夜深了,三更的梆子敲响,呼喊着的打更人带来了些许人气儿,才把他从恐惧中惊醒。

张梨棠从梳妆台上拿起手绢擦了擦汗,看着铜镜里倒映出自己苍白的脸色,忽然苦笑一声。

“张梨棠啊张梨棠,枉你素来自称胆识过人,今日,却被吓成这样。”

他浑身汗湿,此刻也没有人服侍他沐浴,也没有多余的衣服可以换,就裹着一身濡湿的衣服,粘腻得厉害。

也得亏是入了夏,夜里也算不上凉,不然非得冻坏不可。

张梨棠看了看手上的手绢,略微颤抖的手从胸口衣襟里摸出一张素白的手绢,手绢上绣着槐花,带着淡淡的槐花香。

张梨棠的目光闪了一下,他想起自己从黑山上上去,槐序收留了他一晚,那些强人,想来也是槐序指使手下所擒,这已然算是救命之恩。

还有床上躺着的青丘,若非泉上人出手,现在恐怕也不在了。

张梨棠听过许多志怪传说,听过许多描述妖魔鬼怪何等凶残的故事,但是此刻,却都仿佛烟云一样淡去。

张梨棠又想起槐序给他说的沈玉堂的故事。

若是鬼魅食人,又何来他今日?

市坊间,也多有流传书生夜读,狐女红袖添香的传说,这难道不是说明妖怪并非想象的那么可怕吗?

便是钱塘之地,也有蛇仙的传说。

“侍鬼神和侍人没什么区别,无非一个‘诚’字。”

槐序的话又在张梨棠耳边回想。

“我儒家学子,求得难道不是至诚之道吗?身心内外,真如不二。若人以诚待我,我又何怎能不回报以诚?”

张梨棠脑中思绪转过千百遍,终究是对槐序的亲近,压倒了“鬼神可畏”的念头。

槐序深知,只要张梨棠对他心存亲近,只要他不曾犯张梨棠的忌讳,张梨棠自己,就会找出千百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人总是喜欢亲近自己想要亲近的,听从自己想要听从的。至于是对是错,有时候还真的说不清楚。

但这一刻,张梨棠的选择,必然不是错的。

不提张梨棠的想法,槐序把张梨棠抛下,就转身回了厢房。

桌子上摆着断了两节的罗刹骨钗,这件魔宝被明月剑斩成两段,已经失去其中的法。

法宝也好,法器也好,都是法在前,法为先。佛家大成者,能于沙中观世界。有时候承载法的器具未必有多稀有,更多的时候,是一法难求。

其实一个甲子前,兰若寺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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