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桑走时不情不愿,大呼大王不厚道,藏着一手不肯教人。她说的是槐序的祭神舞,祭祀阴界时用过一次,祭月又用了一次,只教他们唱歌却不肯教她们跳舞。

槐序是黑着脸把小桑赶走的。

祭祀阴界也就罢了,祭月这种事哪里应该是他做得。祭月须得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才好讨月神欢心。月神冰清玉洁,并不喜欢男性,若不是姑娘们没有一个专修太阴的,白献之又是个纯纯的男孩子,槐序才不会赶鸭子上架亲自上。

好在月神不会计较一棵树的性别。不然说不得来的到底是赐福还是惩戒了。

槐序道:“等你成了飞天,就比谁都会跳舞了。”

小桑虽然将信将疑,但是却还是知道飞天善舞,欢天喜地得越发用心修行了。

容娘捂着嘴巴轻笑,道:“不只是会跳舞,也会唱歌。”

小桑脸一红,她想学跳舞,不过是因为槐序跳舞时那种无与伦比的惊心动魄的美,哪里想得了那么多。

歌舞,娱神之道。或者说,是文明之道。伏羲女娲乃是文明之祖,文明从一开始就和歌舞分不开。

道本无高下之分,到了深处,都是殊途同归。

小蝶瞧着小桑憋着一股劲,也是掩口轻笑,她悄悄看了槐序一眼,左手手指下垂,凭空就抓来一缕灵气,化作一朵红花,被她插在鬓角。

槐序见了,就知道她不声不响把云香飞仙经的第三层也练成了。

槐序看了一眼小倩,小倩福了福身子,温柔的笑了笑。

槐序点了点头,最留恋人间的,偏偏是最温婉的小倩,兰若香行的生意,有三成都是小倩做成的,她在人间事的熟稔和尽心,远比在山上时好得多。

人各有志,也许总有一天,这个女孩会离开黑山,寻找自己的路。

马车驶往金华,白献之出门继续为槐序化缘,槐序闲暇时雕刻玉牌,关注派出去的夜叉神的动向,直到年关将至,容娘来信请他去金华。

吃过苦头的燕赤霞痛定思痛,要回山学一门厉害道法再来找槐序麻烦,也不说什么斩妖除魔,只是面子被扫了,要找回来。

按理说,应当不会有人再来找麻烦。

事实上,确实没有人来找麻烦。

这次是一个老熟人求上门,容娘不好推辞,就传书问了槐序的意见。

铃月娘娘,嫁作人妇的玉夫人借着买胧月珠的由头,瞧瞧给小桑留了字条,拖小桑转交槐序。

容娘不能随意就打搅槐序的清净,看过字条的内容,才决定要槐序来拿主意。

王诚中变心了。

若只是变心了,本体都被送回娘娘庙的玉夫人大可以一走了之。玉夫人却疑心有人作怪,玉夫人从不怀疑王诚中的真心,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说变心就变心。

夫妻有时候,情义是相通的。

王诚中流连画舫,成了彩云舫白莲姑娘的入幕之宾。

白莲姑娘有什么入幕之宾,王诚中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这位奇女子生得倾国倾城,名满东南道,不知有多少大人物对其倾心,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抱得美人归。

没错,白莲姑娘卖艺不卖身。甚至传闻白莲的一副画作流传到黑市里,都要千两黄金才能到手。

王诚中也曾见过这位白莲姑娘,却从未喜欢上她,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就魔障了一般,心思都扑在这女人身上。

王诚中看起来很正常,也从不懈怠公务,去彩云舫看白莲姑娘也要趁休沐。

除了不爱玉夫人,没有任何异样。

玉夫人信中交代,王诚中已经派人监视她,平日里甚至不许她出门。她用尽手段,甚至动用了神灵的手段,也没试出王诚中有什么不对。

除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被风吹散了一般,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正常得玉夫人都吓得不敢离开金华。

容娘道:“这看起来没有问题,然而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槐序将纸条放到蜡烛上烧了,道:“是啊,太正常了,实在有意思得很。你帮我约她见一面。”

容娘道:“大王要出手?此事与我们并无关联。”

槐序幽幽道:“世上又有什么事是巧合呢,我早就不相信发生在我周围的事情会有哪件与我毫无关联了。”

容娘不解。

槐序没有解释,让她去联系玉夫人。

“白莲姑娘……真是老土的名字。”

老土到一听就觉得不是个好人。

玉夫人求人帮忙,第二日就找个由头出门,到了兰若香行。

槐序抽了抽鼻子,眼神一下子有些变换。

玉夫人道:“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气味吗?”

槐序勾起嘴角,笑容有些冷,道:“没什么。”

玉夫人来得匆忙,时间不多,就长话短说,交代了事情经过,又道:“大王,我总觉得事情不对,我应付不了,请大王帮一帮我。”

槐序道:“你不说,我也要帮你。你说太守大人的变化,是一个月前的事?”

玉夫人苦笑:“他从不去画舫之地,一个月前,上都来了巡查使,点名要见一见白莲姑娘,要他去陪同。他走得时候还和我说,‘那白莲姑娘也没什么特殊的,怎么就能把人迷得丢了心神?我瞧着,还不如我家夫人。’”

玉夫人说着,眼里就有几分湿意。朝夕相对的爱人忽然把她忘了,这种感觉,远比丢失一件重要物品难过,也远比受了伤痛难过。

“可是等他回来,他忽然就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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