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这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赵离半晌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但他的声音中分明透着喜悦,“我不在意旁人眼光,也巴不得不要娶妻生子延续这不清不白的血脉,可你难道不用传宗接代吗?你就甘愿陪我浪迹江湖吗?”

“我本来也是要闯荡江湖的,不陪着你,难道非得自己孤苦独行不成?你不就是想要行侠仗义替父母赎罪嘛,我陪你,陪到你再也不感到负疚了的时候,咱们就可以逍逍遥遥地行侠仗义了。”殷鸿终于将心事说出,语调不由轻快起来,“师父他老人家什么都不以为奇的,无非是我爹娘那里不好过关,这点难处你都不敢面对?”

“你怎么就觉得你表哥这里好过关呢?”白玉堂出言笑道,拉着又气又惊的展昭出现在门口,全然没有听窗根的羞赧。

□□......这个展开也太落俗了。但是,对于促成孽缘来说,一贯很有效。

展昭曾经一度以为赵离对盼儿有意,然后两人便成了亲兄妹,也曾一度认为殷鸿喜欢上了盼儿,如今才发现自家表弟倾心的是赵离,而赵离一路行来待殷鸿分明与他人不同,甚至比对待亲妹都亲热几分,他是怎么做到视若无睹的?

原来他以往操的那些心都偏离到外婆家了,他空长那么大一双眼睛可别是瞎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猫看起来呆其实早开窍了,虽然开窍了但是真的呆

突然走一下副p线,对不起就是很想洒狗血

顺便求一下展大人本章的心理阴影面积

☆、仇怨易解

展昭本来是万分震惊且万分震怒的,但他毕竟没有白玉堂那么厚的脸皮,见殷鸿红着脸却满眼坚定直视着他,见赵离微微抬手将殷鸿护在身后一副“有什么冲我来”样子,半晌只憋出了一句“小五年纪轻,离兄弟,你要好好待他”就快步落荒而逃。

白玉堂在他身后放声大笑,拍拍赵离的肩朗声说:“有空回开封来找我喝酒。”又对殷鸿道:“忘远若欺负你,只管找白五哥教训他。”

今后的路,还需他们自己走了。江湖之大,幸好有人苦乐与共。

白玉堂回到两人所住的小院,见展昭正站在梅树下怔怔地愣神。

“你知道,我不能不担心。”展昭缓缓说道,“有许多难处苦处,他们如今根本预想不到。”

“猫儿,人世八苦,我想最苦的莫过于求不得。”月色如水,在一袭白衣上流泻出枝影横斜,待白玉堂抬眸相望时,便在他眼眸中静静涌动。

月色与眸光一同映入展昭眼中,令他一时失神,半晌方缓缓道:“求而不得,才会觉得它最苦,若求而得之,就会知道这之后有多少苦楚远胜于它。”

庭前黄花委地,又是秋暮萧索时节。站在他的身边,展昭却忽然感受到说不出的寂寥,内心有个地方,空寂得能听见花落的声音。

他总是有事可忙,有案可查,有朋友可结交,有亲故可相伴,本该十分圆满了,可那种空悬悬有什么位置没填满的感觉,恍惚间已伴随了他很长时间。实际上,在他终于察觉到这种感觉时,就已为其深远其久长而惊异,可他选择将它藏得更深更久。

那感觉愈发不可忽视了,哪怕展昭每一日都过得充实甚至快乐,也能意识到忽略它的存在变得愈来愈艰难。且不说两厢分别时那些格外漫长的时日,即便是他和他朝夕相伴时,他面对面仍忍不住思念着他,愈是亲近无间愈是抑制不住那汹涌的思念。他的相伴令他欢愉,可他愈是因他而感到欢愉,就愈是因这欢愉而被喷薄欲出的渴望所淹没。

身畔之人离自己明明那么近,白玉堂的声音却仿佛从他无法触及的远方传来:“之后有多少苦楚,兵来将挡就是。如今这求不得之苦,已折磨得人不堪消受了。”

一步之遥,为何不能决心踏过呢?山海之远,为何不能奋力一平呢?

展昭本以为相伴着就足够了,可他忘了,他和他都不是可以揣着糊涂过日子的人,有真相就必须查明勘破才可满足,有爱愿也必须说明道破才可安心。

若我说,你的苦并非求而不得,却是爱而不言呢?天地山川皆寂寂,展昭听见自己声音在心底如是说。

可他终究不能说出。秉侠道行走于世间,他其实恐惧很多东西,因珍视和敬畏而战战兢兢。

秋意阑珊,有些东西呼之欲出。在某年某月某个时分他们或许终究可以说出,他们正是这样无限接近着那个令人情怯的时分。

第二日一大清早,赵离和殷鸿便趁人稀烟少时启程了。众人在府门口分别,展昭本想再送一程,见殷鸿在他面前多少有些羞赧,也就作罢了,反正以后又不是见不到。盼儿诧异两个哥哥怎么忽然又和好了,只当是展昭白玉堂吵架吵得多、劝架也劝得好,并未多想,自然也没人好意思告诉她,只让她日后慢慢悟便是了。

临别时赵离上了马,俯身悄声跟白玉堂言道:“泽琰,你和展大哥要拖到什么时候?”

“快了快了,顾着你自己吧。”白玉堂笑道,在他马屁股上拍了那么一下,那马边载着赵离蹭地窜出去了,殷鸿也忙驾马追了上去,空旷的街巷间远远传来二人的笑声。

今日太后没有召集早朝,估计被众臣吵烦了。送走了赵离殷鸿二人,包拯便给狄老将军递了帖子邀他过府一叙,展昭则便奔着胡玉阁走去。白玉堂问他是什么打算,他只笑道:“推庞统一把。”

胡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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