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徐三侠脸上,看着不对啊!展昭仔细打量徐庆神色,小心补充:“新上任的颜巡按,二十来岁的年纪,清瘦文静,矮徐三侠大半个头;他还带着个书童,十七八岁,生就一副机灵样貌……”

他这里问话,徐庆还皱着张脸没答出什么来,忽听外头传来一句:“——颜查散的话,展大人还是别问了,也不用找了。”门帘掀开,原来是陷空岛大庄主卢方。

卢庄主进了屋子,拉住展昭就是好一顿寒暄,他一开了口就是谈天说地,惟独对眼下的事绝口不提。

耐着性子听他说了半盏茶的工夫,展昭实在忍不住了,只好硬生生插话打断他:“卢大侠,并非展某不识好歹,委实是颜大人于襄阳一事最为要紧,此事关系大宋江山、万千百姓,是耽搁不起的!”

颜大人啊。卢方向三弟徐庆手里接了碗水来喝了,才长长吁了一口气:“若非这个颜巡按,卢某人还不信文人学士也能如此血性的——可惜了,而今也已教那干乱臣贼子……唉!”

“……当真?”展昭握着剑的手不由得一紧,盯着卢方看。

“……”卢方最终只是叹气,摆手,“展大人胸怀宽大,连生死也都能看开罢?卢某人终究差着呢,颜大人而今这情状,唉,忍不下这心去说讲了——展大人还想知晓多些,不如还往襄阳去,该探查着的,自然就都知道了!”

“如此,展某就别过了!”展昭匆匆一抱拳,转身出门去,院外拴着有马,他自己那匹虽然不见,想来这五鼠兄弟都是豪爽之人,他也不多问,解一匹翻身上鞍就赶赴襄阳去了。

且说屋里,送走了展昭,徐庆丢了药罐站起来:“大哥,亏得你了,编谎也能编这么真心。”

“怎么,跟着大哥演戏骗人,心里不痛快了?”卢方无奈地笑笑,拍他三弟一把,“那展昭和咱们不同,他是个天生就不会撒谎的,若非连他一并蒙在鼓里,下头的戏本再热闹,哪里还能唱得下去了!”

两兄弟说着话,出了屋子往后院拐去,经过弯弯折折的长甬道,到个大堂屋,推门,里头正吵吵嚷嚷热闹得很,少说有几十条各个山头上跑来助阵的好汉。

当中大椅子坐着、热茶水端着的,可不就是颜查散颜巡按?至于他那书童雨墨,早被几个贪玩好信的年轻后生拉到一边去了,正眉飞色舞地讲昨日夜里那一番惊心动魄,连手带脚比比划划地,讲得一圈人都跟着惊呼“好险好险”。

见卢方、徐庆进屋来,这些江湖汉子安静了一霎,又渐次说起话来,其中和陷空岛往来多些、相熟些的首推松江府茉花村来的丁氏兄弟,拉着颜查散一块聊着,就不免说起陷空岛白五爷与颜大人那一段过往来了。

话说颜查散被群侠强留在这里不许他见展昭,更不准去襄阳,却也不火,只是笑眯眯地左右搭讪,帮大伙出出主意算算帐,这会也是,讲一讲和展护卫多日来一路同行的情谊,再讲一讲“金懋叔”金兄的故事,连卢方、徐庆都听得摸着下巴感慨万千。

卢方半仰着头朝外间望天,看不出在感慨什么,不过徐三爷就很直接地说出来了:“哎,颜大人,你跟展昭也挺好的,我五弟和他也挺好的——你说,要是你俩跟他眼皮底下一块出事了,展昭那家伙可是先看顾哪个?”

这话可就不好答了。颜查散一愣,刚做出笑脸来打算圆场,旁边凑过来个搅局的壮汉子,他也不见外,把胳膊往颜大人椅背一搭:“说那没用的干啥呢!白老五那么好的功夫放着好看的啊?肯定先管颜大人呐!倒是徐老三你这么一问,俺另想起来一事——”

这位个子高嗓门大,这么一句话开口,大半个屋子都转过来听他说。他见大伙都看过来,也蛮得意的,一叉腰,指着卢方:“卢岛主啊,俺听人家说了,你家那口子也快好要生娃娃了,看你疼平常疼媳妇那个架势,肯定不舍得拼命使力了害她当寡妇吧?哈哈哈哈——”

“瞎胡说!”徐庆一听火了,揪住这汉子就要打,被他大哥一把按住。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总之大敌当前,正是同仇敌忾的时候,忠臣义士里头不能起内讧。卢方放眼堂屋,大伙要么两眼亮着光,要么和身边人小声嘀咕,可是都等着他说话呢。

就这么莫名地教人给推到风口浪尖了!仓促了点,可也不能做败友军志气的罪人呐,卢方苦笑着轻咳两声:“卢某人一向不会说话,活了四十岁,对着这么多好汉剖白一颗心更是头回,可是这位朋友问起来了,少不得还是要说说的。卢某人平日里最疼媳妇,可也是从小父祖教养的不敢忘忠君。非要卢某人把话说死了呢,”他摆摆手,示意大伙看自己,“若是为的江山社稷,卢某人连妻儿也能不顾;可若是老天不长眼叫我家秀秀有个好歹,纵然是天王府地王宅,卢某人也敢闯上一闯——生为男儿,就别说那忠义不能两全的话,步步走得正,自然大道通天!”

许是空口说话不过瘾,卢方拔出剑来双手握着,对准了面前的茶桌就是奋力一劈。他这是心情激越之下,力道使得足,莫说木头桌面,就连铺在上头的布幔子都裂成了两半,当即茶壶茶碗哗啦啦跌下地来,只被一个半大孩子抢了个盛着半杯茶的瓷碗去一边嘬着喝,剩余的都跌个粉碎——原来他旁边这些人虽都是武林高手,论身手足以救下一桌子瓷器,却都被卢老大这一发威给唬住了,谁都没想起来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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