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北平将目光移到桑诺曦身上,这女子依旧正色站在众人面前,丝毫没有退缩慌张之色。
“全都安静!”安洛旸提高了嗓音“现在每个人都有可能是罪人,每个人也都有可能是清白的,在真相没大白之前,任何人都没有去质疑的权利,至少现在,大家都是崆峒的弟子!都是一起的,我也不忍心去怀疑任何一个人,此刻如果我们越混乱就会让那罪人越开心,所以大家都理智,我会查清此事。”她要稳住大家,一定不要先内乱。
“报告师父师姐,崆峒上上下下包括死去的兄弟,不少一人。”
人数正确?那就说明这人还没走,杀了人还不走?留在崆峒,他还想做什么呢?先抛开这些疑点不说,只要这人还在崆峒内,就绝对不会让他逃走!
“父亲,不早了,您先回去歇息吧,我和柳师兄会查清此事的。”安洛旸转身,不想让父亲跟着操劳此事。
安北平不语,半响,起身离开。
“现在开始酉时去过厨房的全都跟我来御书房,其余的弟子留在大殿谁都不许离开。”
转身,她不经意的目光落在桑诺曦身上,然后紧了紧。
真的会是她吗?
想起昨日两人酒前说过的事情,确实没什么理由去怀疑她,况且就算桑诺曦要动手,又何必等到现在呢?
审问进行到深夜才结束,弟子们完全有充分不被怀疑的理由,安洛旸感到很头疼,要去质疑相处几十年的同伴,真是很心痛。
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如果这是一场阴谋,那世界上没有任何毫无破绽的局,只是她一定要找到这其中的缝隙,才能一点点看清真相。
脑中闪过桑诺曦的脸,她起身踱步到了桑诺曦的房间里。
推开门,打量着这里,格局和自己房间里大同小异,檀木的桌子上堆了几本书,落着灰一看就是很少翻阅。
屋子里空荡荡,就窗台摆了一盆花。
翻了翻书柜后发现里层有几包东西,她打开,里面是白色的粉末,吹散到花上,花朵立刻枯萎,这分明是很强的□□。握紧那几包□□,眼睛暗了下去。
“少凉,你带大家出去,我有事单独和桑诺曦说。”安洛旸推开大殿的门,面色冷然。
柳少凉不放心,还是留了几名弟子守在门外,以防不测。
桑诺曦半倚在粗大的红柱子上,上面雕刻的金色花纹硌的她骨骼有些痛。
“这是我在你房间里找到的。”安洛旸将那两包粉末扔在桑诺曦脚下“你要说些什么吗?”
桑诺曦没有看安洛旸扔过来的东西,目光静静与她平视着“这是玖天涣骨散,中毒后会全身无力陷入昏睡,七筋八脉暂封,却死不了人,与那几十人被下的毒不一样。”
“你记得我跟你说过,如果你来崆峒是计划着什么阴谋,我绝对会杀了你。”
“所以呢?你怀疑是我下了毒?”她笑,手指因为上午弹琵琶而划破了口子,当时不觉得什么,现在才有些隐隐作痛起来。
“除非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她语气一直冷冰冰,回响在空荡荡的大殿里。
“你要什么解释,对于你在我房间里发现的东西我要给你解释?如果我真想毁了崆峒,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何必等到现在动手。”桑诺曦心里泛起苦涩,昨晚说了那么多,结果还是得不到信任吗?
冷眼,安洛旸扬手挥起折扇不说二话直击她要害部位。
桑诺曦一个转身,轻松躲过。
“到底是不是你下的毒?!”安洛旸继续攻击。
“我说不是,你会信吗?”她出手快速的点了一下安洛旸手中的折扇,只见那扇子顿时变成了长翼的老鹰飞离她手中。
没有折扇,她运起内力去劈,可桑诺曦速度快的惊人,让人根本抓不住她的踪影。
一时间,偌大的殿内竟找不到了桑诺曦的踪影。
安洛旸提高警惕,紧握拳头。
突然,那人却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脖子,低头,将唇凑近她的耳根摩擦“你觉得,如果下毒的是我,我要逃,你有能力抓到我吗?”
安洛旸恼怒,向后踢去,那人躲开,弹了个指响,又消失在了大殿内。
回过神,安洛旸发现自己手中竟稳稳握着折扇,可刚刚这扇子明明变成鹰飞走了,是何时回到她手中的?
这女人,到底藏得多深,她究竟有多强大。
“你刚刚见到的,不过是桑家的幻术罢了。”这人再次出现到她面前,歪头冲她笑着。
这就是在西域,名震天下的幻术?只听闻过,一直以为是传言,没想到却真有人会用。
“不是我下的毒,信不信随你,你难道忘了我昨晚和你说过的话吗?”
“不怀疑你,却也没有理由相信你。”
“安洛旸。”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桑诺曦的内心,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将最真实的一面毫无防备的展示给安洛旸看,难道她还不了解自己吗?她桑诺曦在安洛旸眼里果真就是那么不堪的恶人吗?!她对不起全天下,对安洛旸,她扪心自问也是问心无愧。
柳少凉带着弟子在外等候,没想到在假山旁,又发现了一名崆峒弟子的尸体,而这人明显是被刺死,不是毒死。
他顿时猛然惊觉,一开始他就觉得事有蹊跷,这人既然留在崆峒就是心有成竹不被轻易怀疑的把握,而不能被怀疑的,那就只有死人!所以这里有人装死!赶紧命人去检查埋下的尸体,却发现已晚,确实丢了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