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衣望着沈夜离开的背影,倒退几个月,他绝对想不到两人会是现在这种关系,好像与从前一样,又好像模糊起来,到了下界,他们之间不再是师尊和弟子,主人和下属那么简单。这种模糊好像是两个人刻意为之,却谁都不肯说破。
他轻叹了一口气,整理了思绪,继续伏案写手边的鉴魔志。
沈夜躺在两株梨树架起的吊床上,望着树枝桠交错分割出的浩渺夜空,夜空像幽蓝色的湖水,数以千计的繁星翻涌起波光。
人一闲下来就容易浑身难受,思绪不受控制的发散,这些日子里沈夜干什么都不自在,觉得气闷。白天里实在坐不住,就去云溪谷看了看。
那伙人还算听话,勤勤恳恳的埋头在田间干活,旁边坐着村里人倾情派来的农事指导:王二。王二坐着抽汉烟,看到沈夜出现,兴致勃勃的与他搭话。
沈夜大部分时间都不答话,只是站在那里吹风,田间的风吹得他很舒爽,他看着满目的绿影,想自己到底在为什么烦闷。
王二道:“……所以呀,迟些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啦。”
沈夜:“嗯?”
王二说:“嗯,恩公呐,我是说就比如这插秧吧,现在就有些晚了,要再早上一个月,收成还要好上很多呢。”
沈夜道:“我浪费太多时间了么?”
王二:“是呀,再比如娶媳妇这个事,两下里都有情意的时候,就要快刀斩乱麻把事情给办了,耽误来耽误去的,到嘴的鸭子说不定就飞了,你说是这个理儿吧恩公?”
沈夜:“……”
这天从太阳落山到入夜仿佛过得极慢,沈夜躺在吊床里,指上蕴了些法力,勾住一只过路的萤火虫,他看着萤火虫拖着闪着绿光的尾翼在他手上挣扎,说:“我果然浪费太多时间了么?”
谢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走到他身边,说:“什么?”
他看向他,说:“没什么。”
那目光深深的,望得谢衣发窘。
桌上放着盛着梨花酿的酒壶,沈夜倒了一杯清酒,一口气喝下,把手肘撑在桌上,说:“我给你讲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人,他有一件很喜欢的东西,有一天他不小心把它给丢了,等跋山涉水再找到时,他已经不再确定那件东西是不是他的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听得懂吗?”
谢衣望着沈夜,半晌点了点头,他起身去将灯挑的更亮些。
沈夜道:“你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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