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机关屏障缓慢移开,有人走进院子,喊了一句:“谢伯伯……”
竹里看到了窗前的一幕,后半句话没说出来。
谢衣的腿正架在沈夜腰前,肩头衣服滑下,露出白皙的背脊和腿,他慌忙把衣服拉起来。
竹里蓦地脸红,道:“我……咳咳,我那个……我先走了……”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撞翻了好几盆花。
沈夜看着谢衣发笑,谢衣脸上一片红晕,被笑得一阵恼火,起身要走却被他拉回身前。沈夜在他耳边道:“你去哪,还没完呢!”
“乖,这次不弄痛你。”
夏季过完,云溪谷十里稻香,清澈的河边种着桑榆,仲秋时节便可收割。武人们力气大,认真干起活来,比纪山脚下村民们的收成还要丰盛。
往仓里存了些粮食,剩下的卖钱,云溪谷的人还在河里撒了鱼苗,得了数十尾鱼进献上山。
纪山小筑修整停当以后,武灼衣第一个到访。
他将坐骑留在山下,敛衣襟阔步上山,提着一壶酒,只身一人来到纪山小筑,落座之后首先道:“先生这处可真是世外桃源了。”
谢衣说:“将军过奖。”
武灼衣开门见山的讲了来意,拿出图纸,提出自己的构想,他想做一批偃甲用于攻城和守卫,这样可以极大的提高军队战斗力并减少人员伤亡。他道:“前有诸葛氏木牛流马,巧夺天工,无往而不利,如果能做出这样的偃甲,肯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谢衣认真的看了他画的图纸,说:“可以尝试一下。”
武灼衣看他有答应的意思,说:“回去后便遣人将酬劳奉上。”又说:“先生不妨与我到军营里一看。”
谢衣道:“我可以帮将军这个忙,但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此事。”
武灼衣忙道:“是,先生隐匿桃源,自有自己的打算,灼衣当竭尽全力为先生周全。”
从此后武灼衣时不时亲上纪山找谢衣商谈偃甲事宜,是想制作一整套的偃甲,用于攻城、防守、作战,谢衣也偶尔随他到军营工坊中查看造偃甲的进度。
深秋,满山竹叶斐然,沈夜没事的时候会找云溪谷的人比剑,或者在家里研究茶艺。
这天,谢衣骑马从江陵西北的武家军营取道倾波湖回纪山,千里倾波,浩如洞庭。突然间风声鹤唳,原本晴朗的天空阴了下来,湖水如镜,倒映出一人一马的身影,谢衣勒住马,嗅出草木间蔓延的一丝血杀之意,他侧身躲过后方的攻击。
调转马头,看着面前三只半人半妖的怪物,他们的手脚都已变异为兽型,佝偻着身体呈进攻状。谢衣道:“血玲珑?”
三只妖物阴沉着血目,并不答言,谢衣心里生出一股寒意,这些都是魔化失败的产物,没有理智,一味嗜血嗜杀。妖物拖着步子向谢衣攻来,谢衣飞身下马,祭出阵法,三只妖物被符咒禁锢,动作慢了半分。
谢衣化出唐刀,闪身进阵中,三只妖物将他围在中间,猛力撕扯,口中发出嘶嘶有如吞噬腐肉的声音。谢衣跃起,借力准确削去当先妖物的一只手臂,妖物喘息着倒下。
他并未回身,反手刺进身后怪物的心脏中央,迅速抽刀,踢中飞扑过来的第三只妖物的面门。
断臂残身,还是发疯般进攻。谢衣念动咒诀,刀身银光炽盛,被刀身擦过之处,尽皆化灰。刀影如落英,一时间阵中血雾甚重,视线再次清晰时,怪物的身躯叠在谢衣脚边。身体流出黑色的脓水。
谢衣皱眉,一扬手掌,点点星芒散开,笼着怪物的尸身,寂静吞噬掉一切。魔化失败的产物,丧失了一切神智成为杀人机器,留着只会祸害世间。
清风涤荡,很快洗掉了血腥气,谢衣想了想,打马往回赶。
江陵西北密林中,武灼衣正被围攻,一番血战,杀掉了所有黑衣人。
谢衣赶到时,他左臂已伤,血从薄薄的甲胄下渗出,他被面前那个如鹰鹫般的身影所笼罩,不自觉后退。
谢衣飞身下马,介入他们之间。
武灼衣在他身后喘了一口气,语气中失掉了平日的朗然,有些沉重:“怎么回来了,难道你也碰到了他们?”
谢衣一点头。
武灼衣重新提剑,道:“联手御敌。”
他面前的敌人,比围攻谢衣的三只妖物要厉害的多,身材高壮,眼神锐利如鹰凶恶如狼,并不浑浊,仿佛荒原上碧色的狼眸,这说明他神智清醒。
那人手上拿着狼牙钢刀,力量和速度格外出色,出手仿若有千斤之力,所过之处木石俱毁,沙尘纷扬。
谢衣给武灼衣一使眼色,自己引开所有火力,武灼衣踏木飞身到那人背后偷袭。那人转头打开他的攻击,武灼衣后退,谢衣的刀向他肩颈扫来。那人竟然抬手生硬的挡住谢衣刀刃。谢衣这一刀如同砍在树皮上一样,那人顺手向他挥来一刀,谢衣翻身避过。
武灼衣在那人身后打了个手势,谢衣会意,牵制住那人,武灼衣从地上滚过,到了怪物近前,一剑刺中那人的腿。
那人抬腿闪开,瞳仁缩成一条线,向回身解决掉武灼衣时,胸部却被一抹寒意贯穿。他讶然去看,武灼衣不知何时□□到他面前,将手中佩剑慢慢推入他胸膛。
那人惊讶之余,动了动喉咙,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胸膛似铁,武灼衣一剑贯穿,费了好大的力气,他气喘吁吁,与那人对峙。
谢衣道:“武将军退后。”
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