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勒昆一直尾随着女孩穿过昏暗的街巷,来到大马路上,看到女孩招了出租车,才放心地回去。

回到家时,客人们都回去了,布置在店外空草地上的晚会场所也已收拾完毕,伊丽莎白催促他早点睡,明天还要去学校呢。

“嗯,咱去冲个澡就睡。”哈勒昆乖巧地说,“善后工作已经结束了吗?有需要咱帮忙的地方吗?”

“哦哦,没关系的,玛琳已经帮忙收拾掉了。”梅利奥达斯说,“顺便一说,班今天要在这儿留宿,所以就睡你房间了,你想跟他一起睡床或是睡吊床都可以。”

“这样啊……好的。”

哈勒昆想起以前问过团长,为什么他的房间一直挂着一张吊床,团长回答他说是为了有客人的时候能多一个地方睡觉,可是从未有过来家留宿的客人,今天算是第一次验证了团长说的话了。

哈勒昆小时候心血来潮时也会睡吊床上,天气晴朗的时候,还能透过窗户遥望美丽的星空。记得最后一次睡那里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事了,这会儿的自己还能睡得下吗?

他一路想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开门进去时,班已经四仰八叉地躺在他的床上打起鼾来,长手长脚那么一张开,几乎将整张床占满了,连哈勒昆最钟爱的抱枕都被占用了去。

……嘛,谁让这个人是客人呢?总不可能让他睡那张小吊床吧。

哈勒昆无声地打了个哈欠,轻手轻脚地拉开抽屉取出换洗衣物,去浴室冲澡。

洗完出来时,发现班换了个睡姿,床有一小半因此空了出来。不过哈勒昆根本没想过去一起睡床上。

他将被丢弃一旁的被子给客人盖上,又从衣柜里取了一张空调被,径直走向了吊床,在吊床的摇摆中艰难地爬了上去,用被子把自己包得像蚕茧一样。

因为灵体要在死者之都睡,留在现实中的身体一晚上都会保持同一个姿势,所以为了不让身体一早起来酸痛,必须要找到足够舒服的姿势才行。

扭了半天的哈勒昆终于满意了,安心地闭上眼睛,前往海尔布拉姆所在之处。

意识一沉一浮间,眼前的景象已经转变成了熟悉的森林。

“海尔布拉姆!”哈勒昆老远就开始呼唤挚友的名字,却意外地发现海尔布拉姆没像往常那样出来迎接他,想着对方是不是先睡了,哈勒昆飘浮起来,去他们最常见面的地方寻找。

被迷雾笼罩着的阴影里,妖精族的少年背对着外面,抱着膝盖蜷缩着。

“海尔布拉姆?”哈勒昆不明所以地飞上前,搭住对方的肩膀。

“啊!”海尔布拉姆受惊地颤抖了一下,手忙脚乱地回过头来,“偶、偶还以为乃今天不会来了……”

“怎么会呢!咱还要来告诉你,咱已经顺利地跟那孩子分手了呢!”

“嗯……偶看到了。”

“那你为什么要哭呢?”

“……诶?”海尔布拉姆下意识地又抹了抹脸,倔强地说,“偶、偶没有哭啊。”

“少骗人了,你这里的眼泪都没擦干净呢!”哈勒昆露出无奈又温柔的笑容,帮海尔布拉姆抹去脸上的泪痕。

“偶……偶这是太高兴了。”海尔布拉姆嘴上继续狡辩着,眼泪却又一下子泉涌出来。

“……用这种表情跟咱说你很高兴,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哈勒昆将海尔布拉姆轻轻搂进怀里。虽然他不明白海尔布拉姆为什么会哭成这样,不过他觉得挚友现在需要的不是他的追问,而是能真正痛哭一场来释放心里的烦闷吧……于是他说,“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好了,咱不会笑话你的。但是哭完以后,一定要告诉咱为什么哦?”

抓着哈勒昆衣袖的手紧了紧,海尔布拉姆环住哈勒昆的腰,将头埋进他的胸口。

呜咽的声音渐渐形成了一句隐约能听见的喃喃低语。

“诶?你说什么了吗?”哈勒昆问道。

海尔布拉姆又说了什么,可哈勒昆还是没听清,于是他将耳朵凑到海尔布拉姆面前。

“……偶知道偶这样做很任性……明明才要求乃和乃的女朋友分手,现在又……可是……”海尔布拉姆深深地埋着头抽泣着,“拜托了……一定要离那个人远一点,只有那个人……千万、千万要小心他……”

“你、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呀?”哈勒昆困惑地问。

“就是那个……乃今天遇到的那个……”

“……”哈勒昆想了想,今天来参加他的生日宴的,大多是学校的同学,而团长那边的朋友,初次见面的就只有班先生了。

“你说的,难道是……班先生吗?”哈勒昆试探地问。

海尔布拉姆的身体猛地一僵,环抱哈勒昆的手臂在不断地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总是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呢?才送走了一个女朋友,又来了个更大的威胁……不,比起人类的女人,那家伙才是最可怕的存在吧!为什么那家伙还要出现!为什么还要来纠缠哈勒昆呢!

与其说是难过,不如说是害怕。他不想再看到哈勒昆因为那个人受到伤害了……可是,自己该怎么做?从以前开始就什么忙都帮不上、眼睁睁地看着悲惨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发生的自己,这次真的能保护好重要的挚友吗?!

他早该想到的……那个七大罪的团长找到哈勒昆,尽力将他培养成最接近妖精王的样子,然后去通知那个可怕的人类……他们是挚友,他肯定会帮他得到哈勒昆……

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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