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完不能打包吗,正好拿回去给一些朋友下酒。”

冯玉景冷笑道:

“你第一次来不知道这的规矩,这里不能打包,而且你还有朋友要吃我们吃的残羹冷菜,你难道是救济院出来的?”

楼易神色一冷,沉声道:

“我们住在一起,难道我也是救济院出来的?”

顿时,冯玉景如遭雷击,木木的看着楼易说不出话来,却见楼易偏头问穿着贴身旗袍的主管,冷声道:

“你们这不能打包?”

主管陪着笑回道:

“怎么可能,哪有饭店不准客人打包的,我们老板最见不得浪费,客人要是打包我们还能提供优惠。”

楼易满意一笑:

“优惠是不用了,冯少别的差点,但有的是钱,哪会稀罕你们这点折扣?”

见楼易看他,冯玉景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僵涩无比难看万分。

因为刚刚的话,冯玉景一顿饭下来愣是没敢出一声,嘴里什么珍馐都像木头一样难以下咽,他毒蛇一般隐晦怨毒的目光一直缠绕在李寻欢身上,然后他看着楼易夹了一只膏蟹拆剥好,自己却不吃而是放入李寻欢碗里,李寻欢也投桃报李剥了个虾蘸好醋放在他碟中。

他顿时面色惨青,眼里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没人比他更清楚楼易有洁癖,虽然平日显得不刻意,但只要是别人碰过的东西他绝不会再碰一下,他和他吃饭从来用的都是公筷不敢稍有逾矩,但现在他居然这样自然的吃下李寻欢给他夹的东西,难道这么短一段时间,李寻欢竟连他的洁癖也改变了吗?

李寻欢心情很好的看着对面那人难看的脸色,连着口中的蟹肉都鲜甜许多。打人要找软肉打,揭人要寻短处揭,李寻欢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冯玉景眼里藏着的欲念他看了就觉得恶心,遭受背叛的打击甚至可以毁了一个铁打的硬汉,他虽然庆幸楼易挺过来了,但也不愿想象那时候是什么情形,或许那场面会让他心碎。

冯玉景阴沉的看着服务员将剩了大半桌的菜装盒,楼易接下去的举动让他脸色更是扭曲:

“这几盘不要,或者另外装盒。”楼易点出刚刚冯玉景碰过的几盘菜,神情淡淡,就像在掸衣角的灰尘,冯玉景碰过的东西在他眼里和灰尘没什么两样,他带的东西是要给人吃的,他怎么能拿灰尘给人吃呢?

冯玉景已经木然了,他心里隐隐升起一种让他极为骇然的想法,控制不住的要打碎他的自欺欺人,他都回来了,那楼易呢........他终于觉得恐惧,也终于想起楼易对敌的手段,曾经鲜少有人愿意和楼易作对,那时候他觉得那帮人懦弱,可真的轮到他的时候他只觉得寒意无法抑制的从心底钻到身体每一个角落。

他讷讷着,眼底有挣扎有悔意,他其实早就后悔了,在他囚禁他的屋子燃起通天大火的时候,疯了似的悔恨将他淹没,他几乎想扑进去和他一起化为灰飞,人家只道他兄弟情深,只有他知道自己的荒唐和荒谬毁了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

“易...”

“我难道没对你说过不准这么叫我?”

“哥.....”这个音节几乎难以启齿,但他还是腆着脸说了出来,他不知道确切情况,但好歹他们十几年的感情,就算他真的做错了,他难道不能原谅他一次吗。

“是你姓楼还是我姓冯?”楼易讽刺一笑:“这声兄弟我担不起。”

冷汗浸湿后背,冯玉景终于绝望了,楼易果然也是回来的。他霍一下站起来,神色激动: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但是哥,你难道就这么毁了我?”他声声控诉,眼睛几乎就要滴落泪水。

“你错了?你错了什么,你何必道歉?”楼易安坐如山,眼神平静冷淡。

冯玉景一噎,讷讷着,突然他目光一转看向李寻欢,嘴上道:

“我们十几年的感情,从小同吃同睡,同甘苦共患难,感情深厚的世上任何人都比不过!”他突然顿住,又看向楼易:

“十六年,十六年五千八百多个日夜,我们做了十六年的兄弟,你能忍心?”

“你也知道我们做了十六年兄弟啊......”楼易幽幽叹息一声,冯玉景却觉得浑身发冷,楼易的眼神有多冷,他身上就有多冷........他突然愤怒起来,出离的愤怒,他瞪着李寻欢:

“就因为他?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比得过我们十几年的感情?”

楼易眼神一冷,还没说话就见李寻欢拿起旁边一只洁白的碟子,那双宛如冰玉的手就似那么轻轻一掰,搪瓷的碟子从中间问问裂开,裂口平整,丝毫不似人为。他将裂了的碟子递到冯玉景面前,眼神沉静如水,他冷声道:

“你把它合起来。”

冯玉景喘着粗气,胸膛一起一伏瞪着这个精致的餐碟,似乎在看什么生死仇人。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李寻欢淡淡道。

冯玉景怒笑道:

“这算什么,又能代表什么,这种东西坏了谁会去修,再找一个新的不就好了。”

“哦,你也知道要找一个新的比较好?”李寻欢讥笑。

“对啊,对!你就是那个新的,你难道床上功夫了得勾得他用了十几年的‘碟子’都能轻易丢掉?”冯玉景无不恶意的揣测着。

他话刚落地,人也随之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身下压碎了一直瓷瓶,他疼得脸上发白,正要撑起身来,胸口便踩上一只脚,楼易的脚,他抬起头看他,他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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