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大王子补充道,“不要用监视器,首都那些恶心的贵族在这方面的洁癖简直超越你我想象。”
“那如果,我们邀请贵族大人们跟我们共同观赏呢?”黄远说。
☆、水落石出·2
那位夫人被软禁在自己的寝宫中。简桦在她的起居室见到了她。
起居室前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上有柔软到走上去能陷进脚面的地摊,两旁的走廊有扑鼻的椒香。没有窗,但是灯具繁复,一盏盏亮如白昼。几步就有一个警卫守在走廊一侧,警惕地注视着每一点风吹草动。
推开牛皮镶金丝的门,守在门口的警卫给简桦解除了手上和脚上的束缚。鞠了一躬,退出门外,带上了门。
王宫里各个房间的密封性极好,门一关,里面再说什么,和门外也是无关了。
简桦活动了一下手腕,刚刚被镣铐约束住的地方渐渐回复了知觉,回过头,看见起居室是一个长方形的房间,房间的尽头,那位夫人坐在帷幔后面。那里并排摆了两把豪华的椅子。
那位夫人坐了稍小的一把,另一把空着的宽大更富丽一些,原本是女王的。
“你来啦。”那位夫人冲简桦点了点头,和蔼地笑着,示意简桦在下首最近的一个椅子上坐下。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似乎清瘦了一点,他们为难你了吗?”夫人端详着简桦的脸说。——不管疏远的人还是亲密的人,在寒暄时都喜欢以对方是不是消瘦了开头,借以拉近关系,或是消除尴尬。
“还好,”简桦也跟着她客套,假装遵守首都的礼节,“夫人您的精神看起来也还好。”
夫人轻轻一笑,好像也在嘲讽首都的繁文缛节。她脸色苍白,眼周有化妆品都掩饰不住的重重的黑眼圈,和“精神好”没有任何关系。
“陈寄也很好,”简桦继续说,“他想见您,但是目前得不到允许,他让我转达对您的问候。”
夫人快速点了点头,问:“北方城那边有什么动静?”
简桦怔了一下,眼底有一抹了然的深色,说:“首都基本掌控在大王子手中,他们先前就收买了很多人,估计再过不久,他们就想让大王子登基了吧。”
夫人问:“你有机会逃离他们的控制吗?”
简桦看着她,说:“可能有。”可能有机会离开,也可能就死在这儿了。全看这次对话的结果。
夫人站起来,走到简桦的身边,从袖子上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叠得整齐的纸,上面写满了米粒大小整整齐齐的字:“这些是支持我们的人,如果你出去了,就去找他们,联合起来,帮助陈寄登基。”
见简桦没有接过纸,她又补充:“现在芯片什么的不保险,所以我写在纸上了。保存好,注意保密。”
简桦慢慢地接过她的名单,草草扫了一眼,上面有卫星城自己和虞飞城的名字,有暴风谷刘光的名字,还有青年堡垒的两位指挥官,以及其他很多人的名字。
这确实是这位夫人最后的底牌,这些人,是会一直支持陈寄的最后力量。
简桦没有立即收起,只是不以为然地重新叠好,握在手上。
“还有,”那位夫人接着说,“最好尽力拖延大王子登基,我之前取走了王室内的血统记录,陈寄和你离开的时候记得带上,”她轻轻一笑,“不要小看这个东西,首都的贵族们重视它们,这个东西有什么差错,大王子可能很久都无法登基。”
她说完,抬起眼,看见简桦正默默地看着这边,目光深沉,好像是在看她,又像是看向她身后更深远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在首都历练了几十年的她,第一次在这个年轻人的目光下有了一种紧张和狼狈之感。她干咳了一声,说:“要说的就是这些。你走吧,话记得带给陈寄。”
“您……您还记得,”简桦说话了,“您还记得陈寄也是您的儿子吗?”
那位夫人点点头,马上又回过神来,不悦地问:“你不是已经说过他很好了吗?我猜想北方城的那位也不太敢亏待他吧。”
简桦看着她,过了一会儿,突然抬起手,把方才她递给自己的那张写有众人名字的纸撕成了两半。
那位夫人的眉心微微一皱,手撑住扶椅的把手,像是想要站起来,又缓缓地松开,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她注视着简桦一声不吭地把文件纸撕成了无法复原的碎片,等他停下来之后,她才说:“您已经把上面的名字全部了吗?”
简桦摇摇头:“我没有认真看。”
夫人冷笑了一声:“哦,没有关系。您这样的懦夫,我一直以来见过很多,如果觉得害怕的话,也没什么丢人的。你走吧,会有忠诚的人来帮助我们。”
“夫人,”简桦说,和他平常的语气完全不同,好像带着一丝刻薄和仇恨,“您是我见过的最狠毒的人。”
已经有很多年没人敢当着她的面这样指责她了,多年的修养,让她在这个时候也可以镇定自若:“简长官,我已经原谅了您的懦弱,您有什么理由要指责我?”
简桦站起身,说:“夫人,我最近知道一些事情,想跟您求证。”
夫人仿佛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偏过了脸:“我已经没有什么要和您说的了,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您必须得听!”简桦上前了几步,把原本已经半起身的夫人逼回了自己的王座上,他低头看着面前的人,重复了一遍,“您必须得听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