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想再说什么,突然目光和脚步定在了眼前的景象。车库前一滩烂泥积水,蔓延足有五六米宽。这些天院子里的地面在修整,按她的指示改成青石板,哪知正好修到这儿,把那她车库门口弄得无法下脚。

“看来还是得走后门了。”她耸耸肩。

我突然有种少年的冲动,撑开手臂,把原本挂在一边肩膀上的we双肩背上,手对着她一伸:“钥匙。”

她有些怔怔的把钥匙交给我,我接过来,握住。转身后退了两步,又示意她也往后站站,她

疑惑的看着我。我吐口气,卯足了劲几个跨步冲过去。

要不是没料到中间有个坑,我这sān_jí跳就完美了。

这么冷的天,本来是要预热的,可是我怎么能让她在外面等,挂了档缓缓驶出。在她近身停下,驻了车,拉门,下来,尴尬对她说:“但愿没弄脏您的车。”

她看看我溅满泥水的裤脚,笑着摇摇头:“糟蹋东西。”然后拉开车门回身对我说:“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我说,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太晚了,您回去吧。

她淡淡一笑:“那好吧,路上小心。”侧身上了车。

我看着她坐定,除下外套,拉上安全带,在前后刹车灯亮起的那刻,我敲了下车窗:“天冷,最好预热下。”

“这是专业驾驶员给出的建议吗?”她摇下车窗: “你驾照带了吗?”

我从裤兜的摸出钱包给她看,她做了个惊讶的表情:“哦,b照。不错嘛。上来吧,你开。”

lr空间宽大,内饰简洁,还有点阳刚,这车女人开都会在里面装饰些什么,柔和软化一下。但她这辆,除了后视镜下挂了一个中间镶嵌一块青瓷片的小木牌,和一个香料袋,再几乎没有什么个人装饰。很想拿在手上看下那木牌青瓷片具体是什么东西,但她在旁边坐着,不好随意去触摸。

按说她的身材开这么大的车不那么合适,后来我问她,她说是公司配的,她无所谓。

我调整好座位后视镜,挂了档,轻踩油门,慢慢的熟悉着油门刹车的力度,留意着车上的gps,谨慎的驾驶着。

她一上车就放下了座椅靠背,轻轻按了cd播放器,里面似乎都是些法文歌英文歌之类的,爵士,或是很清淡的调子。

窗外光影划过,一路无语。

从公司到我小窝的路,从政曾经送过我几次,所以凭着记忆和gps的指引,还算顺利。时间很晚也不堵车,二十分钟就到了。车上的时间21:50。

驻了车,发现窝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她已经睡着。一时不知道怎么好。看着她睡着的样子,双目紧闭,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着。。。我转身去看后排座椅可有毛毯,空空如也。只得把空调又调大了一格,烘得我只穿一件毛衣也有些燥热。

cd内不知名我也听不懂的歌还在低吟着,把音量调到最小。静静的坐着。压抑着自己的呼吸。目光落到后视镜下挂的那个镶着青瓷片的小木牌,轻轻的翻过来看,呵,是块宋青瓷的残片,含蓄的粉青发色,堆如凝脂,比起雨过天晴的天青色,更有一番温润妩媚的味道。。。微微的弧度,经过了打磨,看不出是哪种器型的碎玉。。。

上的时间已经显示22:36了。其间她微微动了几次,但一直都没有醒来起身的征兆。车子一直这样靠在路边发动着也不是办法,门卫室的大爷已经伸头看了几次了。

“石茗”她动了动身体。

“哦”

“我。。。好像有些发烧。”

我看她表情,微微皱着的眉,眼睛还是没有睁开。

曾经的专业学习使我第一时间伸出手要覆上她的额头,到了一半抿抿嘴,住了手。

“您不舒服啊?要不要去医院?或者,我送您回家?”

“我想躺一躺。”她蜷了蜷身子,更往另一侧的车窗边靠了。

躺一躺?躺也不能躺这儿啊。这都停到我小窝门口了,要不到我那小窝去?脑中一惊,开玩笑???进展到这一步了?这么快???

我几乎是没有征求她意见的,把车子拐进小区,在门卫大爷的指引下找了个停车位。大爷说这么好的车啊。我笑笑。他说今天运气啊,这位置的户主自驾游去了,让给你停了。我说谢谢您大爷,费用我照付。大爷看我扶着她问这是谁啊?我说这是。。。我姐姐。

这破公房没有电梯,还好我住得不高,三楼。进门张罗了铺盖,扶她在我那单人小床上躺下来。转身去把电水壶插电烧水。

“真不舒服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我站在床边对她说。

她背对着我躺着,没有吱声。

“冷吗?要不要再盖多一床被子?”我把房里挂着的几件私人衣物收了一下,四下看看,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见人之物,我本来东西就不多。除了堆得有点乱的书,主要是一些馆藏资料,(其实没什么用,公司的资料库里什么都有),《中医理论基础》,《中医诊断学》,《伤寒杂病论》,其它全是军事类,时评类的杂书。桌上有包烟,赶紧把抽屉拉开,放进去。

“还好。。。可能是最近。。。休息少。。。有点感冒。”被子里传来声音。

我拿出柜子里的一件长大衣,再给她搭上,她这会肯定是冷的。

定定神,在床边坐下来,对她说:“您把头转过来。”

手轻轻覆上她的额头,果然有些烫。大概在37.5-38.5度之间。正常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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