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家,也是红色资本家。
霍誉非显然想到了什么,稍微思考了一会,问道:“那么,这一次你要全部都吃掉?”
李泽在一头独角兽身上坐下,杯子也要掉不掉的挂在手里,他这个样子,和不久之前在b市时有点天差地别的味道。
与之相配的是,说话也不像当初那样处处克制审慎,随意了很多:“全部吃掉有点难,我现在还差一点。”他伸出手比了一个数字。
霍誉非有点吃惊,故作惊叹道:“李公子好魄力。”
李泽似乎也想要笑一笑,但不知道怎么的手指一松,挂在手指上的酒杯就掉了在软绵绵的草坪上了。他弯腰重新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一边小木马的脑袋上,同时说道:“我也是迫不得已。你知道,游戏到了关键的地方,要么,要么。二选一。”
霍誉非摸摸酒杯:“风险越大,押注越多,收益越高。”
“前提是我能赢。”
“你当然能赢。”霍誉非说,他放下了杯子。
忽然想起不久之前:在老洋房后院的草坪上,无数串亮晶晶的彩灯横跨过天空,遮挡了他们看星星的视线,李泽朝他伸手,信心满满。
霍誉非忽然摇摇头,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意味深长:“李公子,何必妄自菲薄呢?”
他伸出手:“不知道你还缺不缺一个合作伙伴?”
当天晚上很晚的时候,他们才回到自己家里。
不过在离开之前,霍誉非特别过分的从人家的草坪上拎走了一只兔子。
黑白棕三色,长耳朵,短尾巴,眼睛是黑溜溜的。
李泽看到了顿时好笑:“你捉兔子干嘛?”
霍誉非笑眯眯的:“这一只特别可爱嘛,送给我喽?”
然后他转身就把那只兔子塞进了顾骋怀里。
顾骋一脸莫名,下意识抱住摸了两把:“干什么?”
“不干什么。”霍誉非摸了摸下巴,特意站远了上上下下瞅了眼,然后才心满意足的拉着顾骋回家。
回来的时候管家看到他们抱了只兔子,顺手接过来,以为要给明天加餐,幸好霍誉非多说了一句,就养在了小花园里。
霍誉非耳后、手腕、手肘、脖子深处都还沾着点没有卸干净得金粉,他洗澡的时候也没有注意,等到出来之后,被顾骋发现有些地方还是金闪闪的。霍誉非用手擦了擦,发现擦不掉,试过卸妆水也还是没有用,就非常烦恼的样子,自个生了一会儿气,随即可怜巴巴看向顾骋。
顾骋忍不住想要笑,最后还是很淡定的找出精油、植物油、酒精之类倒在无菌棉球上,一种种试下来,终于把他身上许多亮晶晶的地方擦掉了。
霍誉非被他弄得挺痒,一直蹙眉忍着,这时候就想方设法找话题转移注意力。
跟顾骋讲,自己化妆有多麻烦、有多少道工序。
顾骋一边想办法把怀里的大型动物擦干净,一边漫不经心的听着,脑子里却不知不觉回想起今晚的舞台上霍誉非的样子。
手握权杖,面带着华丽宝石和羽毛做成的面具,从鼻梁到下巴再到脖颈,被由浓到淡的金粉密密覆盖,最终一截细腻的白色,消失在沉重的星月祭祀长袍深处。绑缚着丝绸和金属的矫健双腿又从封闭的长袍中伸出,随着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步伐,就发出紧迫逼人的脆响。
令人害怕、令人紧张。
在舞台上的那短短十几分钟,霍誉非好像是换了一个人。
变成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也从来不曾想象的样子,神秘、迷人、惊心动魄。
很有意思。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心跳就不由得变快了一些,甚至开始控制不住的幻想,那条华丽的祭祀长袍之下,修长而矫健的躯体应该有着怎样的轮廓。
他确实早就已经看过,虽然次数也不是太多,但印象深刻。但是在这样深入而细致的幻想的时候,才发现竟然缺少很多具体的细节。
比如哪一块肌肉应该是什么样的起伏,哪一块骨骼应该是什么样的轮廓。
我竟然没有记清楚?
顾骋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一个不及格。
随即忍不住停下动作看向对方,试探道:“这个擦掉了还是要再冲一遍吧,我还没有洗澡,我们一起?”
霍誉非坦荡的摇头:“不用,我去拐角那间浴室。”
顾骋向他确认:“真的不用?”
霍誉非双眼直视对方,非常肯定:“真的不用。”
申请补考的机会被驳回了。
顾骋动作一下子就加快了不少,然后就匆匆走进浴室。
他只好自己先温习一遍课程。
霍誉非看着顾骋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嘴角弯了弯。
然后真的转身去拐角的浴室冲澡。
霍誉非所想要发展的产业,前期需要大量资本投入,仅仅通过融资是远远不够的。
他需要钱,李泽也一样。
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取最大的收益,李泽所经手的项目风险和成本都极高。
但就像是他说的,高风险,高投入,高回报。
冒这样不必要的风险真的是一个好主意吗?霍誉非问自己。
他也不知道。
但是某种血脉里的直觉在催促着他,快一点、再快一点。然后他就真的这么做了。
这是来自于霍氏家族血脉里冒险的基因。
而不是顾承岳的。
忽然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霍誉非默默的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让他有点儿小兴奋。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