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蔫蔫的:“爸爸,你竟然玩文字游戏。”
霍启东笑道:“兵不厌诈。”
然后又问了问他自己在南非那边的情况如何,有没有遇到什么困境。
霍誉非有点惊奇,自从他几个月前正式和霍启东谈过自己的选择之后,对方就再也没有过问过他在做的事。算是身体力行了一把“家族不会给予你任何支持”。
很明显,霍启东心情不错。
霍誉非试探了两句,却通通被避而不谈。
联想起过年时霍璋祚闪烁的态度,霍启东在雪梨盘桓,显然家族有所图谋。
至于现在……那么是初见成效了?
霍誉非不会觉得,能让霍启东和霍璋祚费心操持的事会简简单单在数月之后就看得到成果。
但既然霍启东没有深谈的意思,他也不再追问,确定了自己回家的时间,就挂断了电话。
他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坐了一会,听见水烧开的声音,给自己倒了一杯,靠在流理台上慢慢喝完。觉得肚子有点饿,在柜子里翻了一圈,只找到几包速食面。
霍誉非也不嫌弃,甚至泡都懒得泡了,直接拆开袋子咔嚓咔嚓吃完,洗了个澡继续躺上床睡觉,这一次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总算把最近欠下来的睡眠一次补掉了。
晚上的时候,他回了主宅那边,霍启东和宋女士也刚好是这会到家,可以一起吃晚饭。
今年九月的时候,宋誉莱飞往雪梨,继续学业,和她一同去的,还有她的男朋友尹哲。
尹哲的伤势已经基本恢复,但仍旧不可避免的留下了大面积疤痕,宋誉莱和他谈过许多次,终于让他同意和自己一起来雪梨,一边继续读书,一边也可以享受良好的医疗。
对于尹哲和宋誉莱的事,霍启东和宋女士约定不再发表看法。同时,针对半年前的那件事,他们也没有给予宋誉莱任何安慰。
按照霍启东的话说:“你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
同样的,这句话他也说给了霍誉非,就在当时应小芳事情处理结束之后,霍启东和霍誉非谈过一次,让他反思自己的处理方法合不合适、恰不恰当、有没有什么疏漏、以及为什么最后还是出现了不可控风险。
霍誉非一一思考了这些问题。
霍启东给的原因是,他还没有深刻的领会到风险的本质。
这让他似有所悟。
后来听说应小芳醒过之后,得知母亲将永远不见天日、父亲也背上一辈子骂名,羞愤之下,精神上受到极大打击,休克了许多次。又听说应梅东无法支付应小芳高昂的费用,不得不削减开支,并且让她提前出院,父女之间发生了几次激烈争吵。拨云见日之后,人性也随之昭昭分明。
霍誉非却天马行空的总结道:“这就是投资和投机之间的区别吧,投资是‘看好’,投机是‘看涨’,投资看大势,投机看人心。”
霍启东目光微妙打量他许久,终于还是点点头:“说的很对,非常的见微知著。”
见微知著到他竟然都没明白霍誉非是怎么引申出这些的。
霍启东对霍誉非在做的事其实挺关注的,他心情很矛盾,一方面希望霍誉非马到成功,不要折了锐气,另一方面又希望他吃吃苦头,知道举事不易。
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在不涉及家族利益的情况下,霍启东又十分看得开。
饭桌上的话题很快就从这里转走了。
正说到李泽的未婚妻张晴打算去英国,宋女士忽然问霍誉非:“顾骋为什么今天没有一起回来?”
霍誉非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宋国珍能用这样问他,就说明他们确实已经彻底接受了顾骋,并且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对他干预。
是挺值得高兴的,如果不是顾骋现在不在自己身边的话。
但无论他怎么回避,这件事早晚会被知道。
霍誉非干脆放下筷子,嘴角天然带笑:“我们按了一下‘暂停’键。”
霍启东和宋女士很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霍誉非已经丢下餐巾,站了起来:“爸爸妈妈你们慢用,我先去休息了。”
事实上他没有去休息。
而是绕到了房子后面,凯撒的房间。
小金狗……现在已经长成大金狗的凯撒,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主人了。霍誉非打开门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小担心,比如凯撒不认得他了、或者不喜欢他了怎么办。
幸好一人一狗对视没几秒,马上就被扑上来热乎乎的舌头舔了遍胸口和脖子,霍誉非的疑虑不翼而飞。他特别宠溺的放纵凯撒胡乱舔了很久,然后抱着凯撒的脖子慢慢蹲下去,用力的顺了几下又软又厚的金毛,就听见了呜呜咽咽的声音。
凯撒一边叫着一边拼命的把整只狗往霍誉非的怀里挤,但如今的体积毕竟不是当年的一小只了,这种整个儿窝在主人怀里的美好愿望永远不可能再实现。
在意识到这一点时,整只狗都很沮丧。
霍誉非失笑,干脆坐在地上,一使劲儿把凯撒拖进自己腿上,一边给它顺毛,一边摸它的耳朵、爪子,跟它说最近这半年发生的事。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顾骋身上。
好半天之后,一声低低的“汪呜”响起来,凯撒支起上半身舔了舔他的下巴,然后用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好像是在判断这种行为会不会被惩罚。
霍誉非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脑袋,准备上楼睡觉。
结果身后滴滴答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