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担心。”
“……”洛衣简直被这突如其来的自打脸囧地无地自容,只能尴尬地解释道,“刚刚那只是意外……”手却老老实实地放在帝莲的手心里不敢再乱动。
“嗯。我知道。我们夏夏可是四阶的灵魂术师。”帝莲笑着说道。
“……”洛衣觉得自己还是闭嘴好了。
“我记得第一次找到你就是在这座城市。”帝莲忽然说道。
“……我在这里呆了十五年。”洛衣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不知是从帽子下传来的原因,或是别的什么,有些闷闷的。
“对不起,夏夏。那时我被教廷的人缠住,没有办法带你走。”帝莲有些歉疚地侧头望着身边的少年。
却见那大帽子微微动了动,便知少年是在沉默地摇头。他见不得情绪低落的少年,便伸出另一只手来,隔着那帽子轻轻揉了揉少年的脑袋,于是得到少年抬起头来的一个瞪视。
帝莲朝着他一笑。
便见少年原本瞪圆了的眼,渐渐又柔和了下来,洛衣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便抿着唇也回给了他一个小小的笑容,复又重新低下头去。
帝莲只觉得心脏好像被那些大天使的箭“咻”地一下射中了。酥酥麻麻的直教人不知所措。好在他向来擅长管理自己的表情,才能假装淡定地牵着少年继续往前走。
从和洛衣重逢时起,他见过少年愤怒的、羞恼的、尴尬的、窘迫的、悲伤的表情,却从未见过少年的笑容。
如今这个笑容,竟让他像是冬日里在暴风雪里行走了三日三夜的旅人,终于坐在了避风而温暖的屋子里——那是一种终于得救了的安心。
这是不是代表了,夏夏终于开始要接受我了呢。
表面依旧淡定而高冷的帝莲,不由在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两人又行了一会儿,一路穿过喧闹的市集,便擦着天黑进了一家酒馆——正是洛衣当初呆了八年的那家。
两年多过去了,酒馆的生意依旧十分热闹。或许还因为孟斐斯城当初的神降引来不少信徒游客而更加热闹上几分。
洛衣和帝莲一进酒馆,便听到厅内嘈杂的喧闹声,陆陆续续地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重新响起。
不怪众人都转头去打量这两人,造成了片刻的安静。
实在是,先进来的男人一脸冷峻,身上的衣服却一看就是好货。而他牵着的不知是男是女的人,披着一身纯白的斗篷,那斗篷柔软而垂顺,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两个看上去就毫无实力且非富即贵的富家子弟,不带任何的保镖就闯进酒馆,简直是抱着宝藏的肥羊,四周的人皆交头接耳地传达着“人傻钱多速来”的讯息,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这二人,琢磨着能从这两只肥羊身上刮下些什么来。
“选这家?”帝莲皱着眉看着酒馆脏乱的环境,还有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嗯。”洛衣扫了一眼酒馆里的人,在经过某个角落时目光不由轻轻顿了一下,随即平淡地收回视线,应了一声。
帝莲发觉自从接近了这家酒馆开始,洛衣的情绪便越发低落下来。
“好吧。”帝莲正准备散发出气势震慑一下四周的目光,好让他们别打不该打的主意,却觉得握着的手忽然紧了一下,他有些担忧地看着少年,问道,“怎么了,夏夏?”
“装普通人。”洛衣轻声说道,随即松开手,径直向着吧台走去。
帝莲看着向前走的少年,什么也没说,便大步跟了上去。
“两杯星空。”帝莲在洛衣身边坐下,扫了一眼柜台上的酒说道。
吧台里坐着个女孩子,大约是自洛衣走后接替他的酒女,她听见帝莲的声音,便怯怯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取了两杯星空小心翼翼地推到他面前。
“我听说,自从两年前的神降后,教廷便派了大量的人手来这里,是这样吗?”洛衣轻轻尝了一口星空,便将它放了下来。
“对……对的,客人。”少女大约不是第一次被这样搭话,虽然胆怯,却还是努力地回答他。
“你可知都是教廷哪些组织的人呢?”洛衣又随口问了一句,他的目的不在这个少女,坐在这里搭话的目的,也只是给那些想打他们主意的人一个机会。
也许有很多人问过这个问题,又或许是少女觉得这两个看起来就很贵气的客人没有那么可怕,这次的回答倒是十分顺畅,“主要是圣方济各会的人来这里,准备在这里建一座神圣教堂。哦昨天的时候,有异端裁判所的骑士到了我们孟斐斯城,听说是要北上伐狼,准备在这里呆上两三天补给一次便走。”
洛衣点点头,想着再找些什么话题来搭话,可惜在酒馆里的八年一直装哑巴,不需要交流,后面那两年不提也罢,所以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出什么能和小姑娘谈论的话题。
就在洛衣想来想去,忍不住要向帝莲求救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哟,沙里塔妹妹,怎么今天一个人坐在这儿呢?你那病秧子哥哥呢?”红胡子的武士带着几个人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们一接近,那冲天的酒气便也随之蔓延了过来,洛衣不由自主地屏气了一瞬,随即避之不及地往帝莲那儿靠了靠。
红胡子的武士似是毫不在意又似是不怀好意地瞥了一眼洛衣的动作,一屁股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我、我哥哥……”那少女不知是气愤还是紧张,说出口的话也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