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的身份,总不能稀里糊涂就让一个连我都不认识的陌生人住进来吧?就算前几日你有苦衷不愿透露,但此时此地就我们两人,你可以说说你的来历了吧。莫不是你是个哑巴?”
墨尘沉默了许久,默默开口道:“承蒙姑娘这几日的关照,在下彼墨尘,若是姑娘不方便,我明日便离开。”墨尘将羽灵的手拿开,转身向自己的屋内走去。只剩羽灵独自一人撑着伞站在原地。
“彼墨尘,我叫彼墨尘,是谁给我的名字?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没有过往,没有记忆,脑海里就只剩一张模糊的面孔,可是,我忘记了她的名字,忘记了她的容貌,也忘记了她的声音,她是谁?为什么一看见她,我的心就会不自觉地颤抖?”
第二日清晨,墨尘早早地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百草屿,刚踏出房门,羽灵就摆出一个大字形将墨尘拦住,卿若,南宫赢,梅七三人也朝羽灵走来,挡住了墨尘的出路。几人来到厅房,羽灵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卿若,卿若收到羽灵给出的信号,站起身来,掏出一张字条。
“咳咳,这位一声不响就想走的公子,今日,就让本姑娘来给你算一算。第一,我们羽灵姑娘将你救回百草屿,为你熬药,为你施针,其中的辛苦不说,这诊金您就该出吧?第二,这几日,你在百草屿的吃穿用住,哪一分不是我们羽灵外出给人瞧病一点一滴所赚的,这吃穿用住的钱,您也该出吧?最最重要的就是这第三点了,我们羽灵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跟自己的救命恩人连声招呼也不打就离开呢?”说完,卿若坐下,几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墨尘。
“我……我”
卿若惊讶得站起来,大呼:“原来你会说话啊!我们还以为你是……”
“卿若!”羽灵打断卿若的话,将一旁的卿若拉坐下,看着坐在对面的墨尘,羽灵红了脸,正准备开口时,墨尘却抢先一步。
“我没钱。”
羽灵忽地站起身来,走到墨尘跟前,脸上的笑容掩盖不住内心的欣喜,“什么?你没钱?”羽灵转过身来,低头偷笑了一会儿,然后慢慢抬头道:“既然你没钱,那就先留下来做我的苦役如何?管吃管住,等你还完了你欠下的钱,再做打算?”见墨尘沉默着不再说话,羽灵开心道:“你不说话,那就当你答应咯。”墨尘抬头凝视着羽灵,那种久久地凝视,是羽灵从未见过的,但心底却掠过一丝温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南宫赢的心中泛起了些许醋意和不快。从那以后,墨尘在百草屿长住了下来,渐渐地,他开始与百草屿的每一个人熟络起来,唯独见到羽灵时,心中的那种心绞之疼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强烈,可即使心疼,因为羽灵的故意靠近,墨尘也逐渐习惯了这种快乐与疼痛交杂的感受。
邺城的冬天来得很早,百草山上,银装素裹,这是邺城的第一场雪,屋外大雪纷飞,寒梅独立。墨尘静静地站在雪地里,久久地凝视着远方连绵不断的山峦,墨尘缓缓伸出手,想去接雪花由于掌心的温度,雪花瞬间融化成一滴水。见墨尘独自一人站在屋外,羽灵走过来停在墨尘身旁,看着满天的雪花,微笑道:“一个人看雪,不无聊啊?”
墨尘抿嘴一笑,“无聊?”接着叹了口气,说:“呵呵,看山看雪,确实挺无聊的。”
羽灵转过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墨尘的眼,微微道:“有人说,眼睛是心灵释放情感的唯一通道,每每看到你的眼睛,我总会想,明明那么好看的一双眼,为什么让人感觉到一丝悲伤呢?墨尘,说出来吧,也许,说出你心中的难事,你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我没有难事,没有……没有。”
“那你的过去呢?你的眼神,你的悲伤,一定与你的过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墨尘笑了,看着羽灵,摇摇头,道:“过往?我没有过往,也或许,我早已忘却了我的过去,如今的我,干净得像张白纸,没有一点痕迹,唯一留下的,就是那张模糊的面孔,可我不知道她是谁,不知道她家住何处,更不知道有关她的一切,只要每次想到那张模糊的面孔,我的心就会变得特别特别疼,那种疼钻心刻骨,永生难忘。”
听完墨尘的话,羽灵心里有些涩涩地问:“那你会去找她吗?”
“会,我一定要找到她,因为,她是我唯一的过往。”
羽灵的心口有些隐隐作痛,那句话像把刀,狠狠地刻在了羽灵的心头。
“可是,若你找不到她呢?”
墨尘静静地看着远处,淡然一笑,默默道:“天涯海角,穷尽一生,若是找不到,也是我的宿命。”
羽灵红着眼看着墨尘,难过地说:“天涯海角,穷尽一生?彼墨尘,你一句若是找不到便是你的宿命,那我的宿命呢?对,我喜欢你,我将一颗真心放在你身上是我不对,是我忽略了你真正的情感,我以为经过这么多日的相处你也是喜欢我的,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罢了,可现在,你要我怎么去收回自己的心。”
墨尘转过头来看着羽灵,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流泪,自己的心像是紧紧地被人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