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晴朗的周六下午,我跟文文和她的三个朋友,小珊、朱楠、康健,我们聚头在尼姑庵的广播室里一拍即合。我还记得那天下午门里窗外聚满了人,也不知道那个礼拜六怎么有那么多人没回家,她们大多闻声而来,音乐一起,全跑来看玩意儿。

小珊应该属于那种特别柔弱的女孩子,容貌很清秀。朱楠话挺多的,善于耍怪,而且尤为喜欢嗲声嗲气,只须三言两语就能听得出来。康健是鼓手,她的x_i,ng格也好似鼓声,刚x_i,ng胜过柔,特别干脆,她穿着一件又肥又大的牛仔外套,脖子上戴着一条又粗又长好像还有点退色的铁链子,我看到她的多口袋裤跟我的应该是同一个牌子,于是多看了两眼。

我们随便合了两首歌,合得不算好,但那些来看玩意的人都预备齐地鼓掌,文文把门关上,看得出她并不欢喜这种形式上赛着热闹的掌声,她让键盘停下来,自己卸下背在肩膀的贝司,然后看着门里窗外的人慢慢散去。

康健坐在架子鼓里,两只手边玩着花式鼓木奉边跟我说,那个,我们每个周末出去唱歌,去酒吧串场,你能去吗?

我坐在广播室的大扩音箱上,刚想说能,文文截过去说,你不去也行,我觉得咱们还行,要是愿意,组个团吧,你主唱。

我说好哇,你要觉得没问题我就没问题,你是队长,我今天来都是征求你认可的。

文文把贝司装进琴包,她说,谁告儿你我是队长,我们去酒吧唱歌,客人看单点歌,点着谁的,谁就唱,我们没队长,既然你乐意来,从今往后你就是队长,我觉得你嗓子特别好,吉他也不错,没问题吧?

我一笑,我说这不合适吧,我刚来,当队长?

朱楠说,有啥不合适的,让你当你就当呗,**我想当官儿还没兵呢!

康健说,当吧当吧甭谦虚。

小珊说,敢问队长大名?

文文背上琴,走到我旁边打了个停,语气肯定地说,她叫吴小阳,在高中时候办过乐队。那个,你有事说吗,没事我先走。

我当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特不自然地轻轻笑笑,文文大概以为这是允许离开的表情,朝我肩膀一拍说,那好,我先走了。

文文走后,朱楠紧跟着也走了,剩下小珊和康健在收拾电线,康健坐到我旁边,她说,头儿,你过去办过乐队,除了吉他,应该全套有吧?

我说,嗯,有,大家过去一块儿集资买的,后来散伙时候我就拿钱给她们,东西我留下。

康健一听,从扩音箱上一高蹦了下去,特雀跃地说,真的假的?那搬过来行吗?你看尼姑庵这破东西,这么稀破也不准儿随便碰的,我现在除了周末去酒吧摸得着鼓,平时都没鼓练,头儿,你有架子鼓吧?

我说,行,等找一天你们跟我回家搬吧!

康健说,甭找一天了,就明天好不好,怎么搬,是不是得雇个小货车呀?

我说,嗯,真得找个带斗的车。

康健仿佛火烧了眉毛,把小珊揪过来特积极地说,带斗车是吧?她家有!她家有!

小珊也不知听没听见我和康健刚刚说着什么,光下意识点头。结果第二天我们真就真枪实弹把东西搬到尼姑庵了,我们也没请人帮着搬,大家全把喝n_ai劲儿使出来,好在我妈不在家,一切顺利就算上点喘也值了。小珊她们家那台红塔时风的轻卡,平时都是用来拉海货的,那家伙锈的,真不是一般的影响市容。文文说害怕封车不固,让朱楠跟康健俩同她一块在车斗里时刻准备着,朱楠不干,趁不注意钻进车厢坐在副驾驶座上。我心想,好歹自己当队长,吃苦也应当带头吃嘛,于是第一个蹲入车斗。

三月末的大连尽管寒气散尽,但小风还是冷嗖嗖的,尤其当车跑起来,我们蹲在车斗那滋味真是不好受。路上,有好多人看我们,有些司机将车减速摇下车窗边看边笑,运输乐器倒没什么新鲜,估计都是没见过那么破的时风拉着那么靓的乐器。

小珊的车技真够差劲儿,四十分钟的车程愣是减速跑了一个小时,到了尼姑庵,康健就说她,她说你到底有没票呀,一道跟老鳖似的,满大街人都看我们仨,多冷啊!

小珊说这车是偷出来的,你说我有票没,竟站着说话不腰疼,挑三挑四,你快你开啊!

我从车斗蹦下来,我说那怎么不早说,我有票,这车c票能开吧?

康健一听特钦佩,她说,哎哟头儿,没看出来呀?

朱楠说,啥时候学的,这玩意好学不?

我说,好学,好多人没票比有票开得都好,我就是,我那票是买的。

朱楠说,那得多少钱,看看,帮我也买一个呗!

我说大概三千左右吧!

朱楠说,啥,那么贵?得了,等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兜兜风,省钱!

文文把键盘和扩音箱已经搬下车了,她说,你俩挑个时间唠嗑好不好,赶紧搬呐!

正好这时候在门口碰见柳仲,又多出一双手,大家一鼓作气,三下五除二就把东西搬进了体育馆。尼姑庵的体育馆一共三层,小民工她们系也有一支乐队,队长叫于昆,整队上下都是四年级的老生,我们往上搬的时候,她们在一楼唱得正欢呢!开始,我挺担心,怕学校知道,我们未经学校同意就把乐器搬进来,撂在高中时候老师准给砸成废铁不可。后来文文说放心吧,原来文文跟我们这届头儿都说了,她说小晏跟我们学校已经申请,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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