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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沈约还没什么事,过度疲劳,穿了一晚上湿衣服,又把被子全都推给沈约盖的大家长顾宁远倒先着了凉,发起高烧。

顾宁远一向身体健康,很少生病。可这场病来势汹汹,等沈约发现不对劲下楼找柳妈的时候,顾宁远已经烧到四十度,浑身上下滚烫,把沈约柳妈陈伯三人吓得不轻。

急救车在众目睽睽之下开进了顾宅的门。

于是外界议论纷纷,又有一丝了然,仿佛之前顾宁远不管事都有了理由。莫不是顾家这位小少爷才年纪轻轻,身体却已经不行了,承担不了顾家的重担不成?顾家人听了这个消息,面上自然打了无数个慰问电话,心里头转了多少个圈,多少个心思,谁也猜不透谁的。

顾随是在这种场景下被请到顾宅的。

那位传言中即将不久于人世的顾小少爷此时正靠在躺椅上晒太阳,盖着厚厚的被子,懒洋洋的偏着头,看起来确实因为生病而清减了不少,脸色略带苍白,但面容平和安宁,还是原来一副好模样。

顾随照例问了好,他此时因为顾无双的关系,已经和顾宁远接触颇多,有些话便能说出口了,便叹了口气,“你这一病,顾家上上下下那副模样……不说了,你快些养病。”

顾宁远语焉不详地笑了笑,“我这么大动干戈地病一病,兴许并不是什么坏事。”

说完他瞥了瞥四周,好不容易支开了小尾巴似的沈约,就为了这一刻。

“这次请你来,是有一件重要的是托你办,”顾宁远顿了顿,过了一会才开口,“我打算把沈约的户口安在你们家的名下,同你算是兄弟,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第24章 生病

对于这件事,顾宁远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才开始是打算把沈约放在自己名下,再没有两人的名字同在一张户口本上,互相能够继承对方的财产更加稳定又值得放心的关系了。可后来仔细想一想,实在是不妥。

而挑选一个适合沈约的户口本,也实在是个难题,他并不想把沈约随意安在哪一家的头上。

话说起来还是要牵扯到顾家现在乱成一团的情况。顾律和秦姝去世后,顾宁远一人单成一户,明明白白的只写着一个名字,这张户口本上也是继承权的证明,顾律留下来的,至少明面上,都是顾宁远的。

顾随一时没想通,目光一转,落到顾宁远的身上。只见顾宁远端着粉绘彩瓷的茶杯,饮了一口茶,动作举止是一贯教养良好的矜贵。此时已经是六月,骄阳似火,他因为正生着病,还穿着长袖,翻卷起来的袖口露出一节手腕,骨节突出而分明,血管微微鼓起,是黯淡的青色。

真是清减了,但也是真看不出他的岁数。

顾宁远放下茶盏,眉眼舒展,不紧不慢地说:“这事,真是有原因的。”

顾随被请着坐在一旁,打算促膝长谈的模样。

“你说现在外面是什么情景?”顾宁远先不提沈约,眼神幽暗,转了个毫不相干的话题,“顾升全?顾鸿?齐思楼里的那些人,一个两个,怎么做的?”

顾随没料到顾宁远就在他面前这么轻描淡写的交了底,名字都直接说出来了。他是和顾宁远亲近了不少,可也不想掺和到顾家一摊子利益纷争中,他没那个本事精力。

顾宁远先开口,打断顾随打算开口的话,“不必紧张。”

顾随干巴巴地笑了笑,喉结上下移动,把话给咽回去了,“宁远你真是说笑了。”

顾宁远慢悠悠地替他倒了一盏茶,也并不笑,脸色却显得柔和,“这外头的环境可真是糟透了,你说,我能把沈约放在自己名下吗?”

话说的这么明白,顾随终于反应过来了,顾家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聚集在顾宁远身上,要是那张户口本上忽然多了一个陌生人的名字,怕是要千方百计打探算计,沈约也过不上安稳日子。

顾随还在深思,可这孩子养在顾宁远这里,户口在自己这,说什么也牵扯不清。

顾宁远是很难得对沈约以外的人笑的,此时却泛着微微笑意,又添了一个筹码。他从不擅长以情动人,反倒是威逼利诱的手段用的熟练的很。

“我知道你的那一家公司,正在争取一个新专利是不是?那个人我恰好认识,倒能介绍一下,你说怎么样?”

这个举动对于顾随无异于雪中送炭。

那是今年公司最重要的一个项目,正做到一半卡了壳,好不容易找到技术,对方却死守着不卖,两相争执,拖得顾随脑子都疼。

“好。”顾随咬了咬牙,顾无双和沈约以后只会越来越熟,自己和顾宁远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早晚是要上一条船的,倒不如是现在。

顾宁远笑意终于达到眼底,伸出手来,“合作愉快。”

还没等顾随的手握上去,远远的来了两个孩子,是沈约和顾无双。

沈约走在前头,顾无双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沈约的影子后头,还在喊:“小叔,等一等我!”

沈约的脚伤好的倒是很快,才不过几天,消肿之后,走路已经没有问题了。

只见沈约走到顾宁远的躺椅前,还没来得及顾得上顾随,先把手表翻出来,指着上面的时间,一脸严肃地说:“时间到了,医生说你生病了,要少在外面吹风。”

顾宁远面色不变,心里却微微叹了口气,把手转了个方向,捏上沈约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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