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与外边那些纨绔子弟不同。

“和解。”沈潘默默吐出两个字。

赔礼道歉只是个形式,谁赔不一样?重要的是范送不会断了前程。这不仅仅是一个馒头的恩情。

前世里两国动荡,民不聊生,凤连为着苍生三上微尘山,向无机大师求治国之法。

那无机大师一次都没开过门。只传了话说他只会念经,不会治国。凤连问他无异于缘木求鱼。

那老秃驴刁钻的厉害。藏在国寺里,整日里只知道受那香火钱在那儿装深沉。

倒是凤连强弩之末时,他下来拼掉了自己几十年的修为给凤连续了命。“皇上治得了水患,平得了叛乱,收得了良臣。又何须问贫僧治国之道?如今贫僧效仿佛祖割肉喂鹰,只盼皇上能不忘先皇教诲。”

那老和尚打得一手好太极,却不曾想他真的会救凤连。

当日他候在一旁,听到那“佛祖割肉喂鹰”的时候,第一个浮现的却是眼前这黄脸书生拿的糙面馒头。

老和尚在说仁。他夸凤连是仁德之主。能为天下为己任的那种仁。

老和尚救凤连是在他发兵前夕。宁国新皇暴虐无道,凤连死前还要毅然发兵,他为报仇,凤连为将宁国收入囊中,施政以德。

他是个心有天下的好皇帝,若是多活几年,定然会造就一个河清海晏的昌平盛世。

像凤连这样的人,沈潘遇到过两个。一个是心忧天下,散尽功力救凤连,自己圆寂归西的无机。一个是都快饿死了还要给他馒头吃的范送。

第一个声名显赫,觉得自己死得其所,含笑而终。第二个,苦闷不得志,不知道在哪个旮旯缝里默默奉献自己,估计会郁郁而死。

凤连说,仁德之心少有,因为权利地位太迷人,那些唯利是图的人,终归与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沈潘觉得,遇上一个,不搭把手,着实有些可惜了。

他很后悔当年因为自己毁了个仁心济世的好少年。

现在赶上了,即便这个好少年有点脾气,还不与他道歉,他也忍了。

重生一世后的沈潘觉得自己变得好商量了。

死要面子活受罪,面子才是这世道里最特么没用的东西。

沈潘的两个字吐的轻巧,面前的范送却是有些无措。

范送静静望着他,眼里讳莫不明。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深吸口气,平复了心情。对着他拱了拱手。“心意领了。”

沈潘决定以后再也不轻易和范送说话。

为什么总是就没有下文了呢?t^t

“然后呢?”沈潘忍了忍,还是干巴巴问了句。

“茶就不用喝了。寒门小户,也没什么好茶。我与沈公子已然和解了,沈公子可以走了。”范送做了个请的姿势。就要让沈潘走。

…………

愣住了的沈潘觉得不是范送有问题,就是自己有问题。偏他还必须跟范送死磨。

行,我再忍。

沈潘对着范送尴尬笑笑。“然后呢?”

“然后?还有什么然后?”范送苦笑一声。“你被赶出去,我也被赶了出去,再无什么前程可言。便是和解,我们也回不去了。我知沈公子出身贵胄,可我也没脸求您施舍。君子之交淡如水,咱们自此桥归桥路归路。”

“嗯。”沈潘这才明白范送的意思。耐人寻味地看了眼范送,幽幽道。“我说过,我断了你的前途,自然也接的上。与你和解是我的诚意,帮你一把自然是应该的。不是你承了我的情,只是我欠了你的债。”

沈潘叹了口气,怪不得他三叔要让他亲自来。文人身上那自命清高的酸腐味还真是让他无奈。

热脸贴人家冷屁股,铺垫了那么久,歉也道了,情也领了,人家还是,毅然决然选择了骨气。

………………

靖国公府的静清院湮没在漆黑的夜里,院子里蛐蛐叫,夏蝉啼也打不破夏日独有的安宁。

在这和谐安宁的夜色里,冷不丁的一声狗叫显得尤其的突兀和聒噪。

“黑毛,是我。”围墙上的一声呵斥,随之而来的是“嘭”的一声闷响。

那是太久没翻墙,某人一不小心马失了前蹄。

静清院的一隅突然亮起灯来。

摔得龇牙咧嘴的沈潘脚步一顿,看看了亮灯的那处,一拐弯就奔向那处。

沈潘挑挑眉,走到近处,看有人坐起来,在窗上形成了一个长长的剪影。脚步不自觉顿了顿,想了想,还是敲了门。“娘?”

“回来了?”门里传来一声女声,带着惺忪的睡意,听着慵懒又娇媚。

“嗯。”沈潘不再敲门了,重重点点头,等着他娘再躺下。

果然,屋里的烛火一晃,那影子又慢慢变低,没了声响。“歇息去吧。”屋里张氏打了个哈欠。

“好。”沈潘教她娘放了心。哽了哽喉头,想说什么,却再说不出来。手放在门上一动不动,维持着看门的姿势,

十来年没看到娘了,还真是有点想的慌。

“还有事?”张氏眼皮一抬,看他儿子人高马大地还杵在她门前。

“没。我去歇息了。”沈潘叹口气。还是放下了手。反正明日也见到了。

静清院里只住了他一个人,偌大的院子里若是娘不来那真的是连个鬼影都没了。

他爹死那年,他爷爷也走了。

第二年他三叔就让他娘搬进了香挽居孀居了。陪着他祖母一起。

娘都走了,丫鬟小厮就也带去了。顺便把每个月的月例拨到了香挽居。只留下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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